出片片利刃,緩緩盤旋,塵埃不驚。
這是完全不能對抗的存在。摩利爾看見她便領悟到這一點,並非被力量壓倒,而是非常自然的就明白了——面對謀殺王子的化身都未曾有過這樣的感覺。儘管不少位面資料中都千奇百怪語焉不詳的提到過這位女士,但只有真正面對她,引起她的注意時才會瞭解,被痛苦女士所關注是一種多麼糟糕的命運。
她不是衝著“弱者”來的。鐵皮佬放開鋼鐵女子,兩個死敵現在同仇敵愾。四十七作了個深呼吸的動作,繼續變形成更大的鋼鐵巨獸,簡直像是要碰到印記城的另一端——嘶嘶作響的熱流從機械關節中噴瀉而出,身上的槍炮指向寧靜來臨的方向,鋼鐵女子也陡然飛起,張開她流光璀璨的羽翼。
但女士已經走近了。四十七和凱麗都無法徹底完成變身,某種外人感受不到的沛然巨力靜靜攥住他們,而且不斷加強。巨大的鐵皮佬低頭朝她咆哮著,火焰從他嘴裡吐出,卻聽不見聲音。平靜陛下的意志像多元宇宙的執行一樣不可阻擋,甚至不允許稍有氣魄的垂死掙扎。她向他們飄過去,他們便在妨礙到她移動之前化為烏有。兩個力量可以排山倒海的構裝體消失了,一眨眼的功夫。
無聲運轉的鋒刃上閃過些許流光電火,隨即消解無蹤。女士靜悄悄的來臨,又靜悄悄的離開了,沒做任何特別的動作,沒特意看任何人一眼,而大法師們身上因她而出的冷汗並不比卑賤的妓女少一些。
摩利爾怔怔的看著四十七消失的地方,根本不擔心導師們會趁機偷襲她。
過了好一會兒,她輕輕嘆氣,聲音平靜的不像自己發出來的。
“我說各位。既然我們還在印記城裡待著,是不是就應該停戰?”
第三十二回合 我們選擇的道路(四)
唯一沒受影響的只有辛尼斯的屍體。咒法系首席從裡到外凍了個通透,再跟蔓延開來的火焰兩下里一激,天知道等收屍人來到時他會變成個什麼樣子。不過既然他已經死了,也就無須再操心這種活人的小問題。
是啊。唯有死亡堪比女士:超越眾生,漠然無情,不可逃避。鐵皮佬好像說過“納稅”也是如此,真是笑話。力量才能帶來財富,沒有萬八千的軍隊,又有哪個領主敢跟紅袍法師討論什一稅的實際比例?看不出來,那傢伙居然也會在意一把火就能燒掉的白紙黑字……
我究竟在想什麼?摩利爾閉目長吁,再睜開眼睛,努力趕走腦子裡這些烏七八糟的念頭。
紅袍導師們的離開安靜而且迅速,沒人還想在這風口浪尖上橫生枝節。雖然聚眾鬥毆擾亂公眾秩序一案中女士來了個只懲首惡“脅從”不問,但誰知道她老人家會不會又折回來抓他們一個非法集會?平靜陛下的法典裡可沒有僅僅拘留十五天這種好事。
有人嚷嚷著救火。籠城居民像是一窩剛被穿山甲騷擾過的螞蟻般迅速擺正位置,詛咒該死的肇事者們靈魂快點被九獄魔鬼收走是沒有用的,女士更不會關照他們的衣食住行。所以爛攤子還得收拾,日子還得過——陸續出現了一些身披重鎧的角色,腦袋上戴著有刺的頭盔,手持闊斧長劍軍用勁弩等要命的傢伙事兒。留在這裡已經沒有多大意義。摩利爾帶著凱羅悄悄退進暗巷,以免跟這些明顯不是來幫助居民地衛兵起什麼衝突。
“菲爾加斯?”沒走多遠,女法師便看到鋼鐵精靈半透明的身姿,優雅、致命。
“我非常……非常不喜歡你。”菲爾加斯幽幽的盯著摩利爾。雨線如絲,她則鋒銳如刀,漫溢的殺氣幾乎像是真的用利刃在切割女法師的肌膚:“是一種怎樣的矜持,使你竟然不願意說聲抱歉?”
“我從不為力所不及地事情抱歉。”摩利爾意識到沒了四十七坐鎮。鋼鐵精靈會立刻伸出她的爪子,不制止地話很快便將成為一個大麻煩:“沒有我。仍會有別的人去領導阿古斯的軍隊,戰爭一樣會繼續,一樣會流血,一樣會死人。如果你想翻舊帳……我無所謂,但我建議咱們應該挑個更恰當的時間和地點。”
“誰在和你談論阿古斯?”菲爾加斯一下子逼近,空氣高速摩擦產生的能量閃電般照亮了她的臉:“永遠不要提它,法師。這是你我能夠和平共處的唯一方法!我現在想知道地是。既然你看起來是如此的胸有成竹,那麼你又有什麼計劃,來幫助我們不知去向的主人?”
“是你的……你的主人。”摩利爾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而我……我是他的朋友。你知不知道狂熱的支持者最容易把事情搞砸?冷靜一點,我們才好想辦法。”
菲爾加斯反唇相譏:“朋友?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