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部分(2 / 4)

這蒔花館的生意,比以往又熱鬧了幾番。整片衚衕裡,都知道那蒔花館中,新納了一個叫繡孃的美嬌娥。常往來的恩客,自是不必說,幾乎是逢夜必至。就連那外地偏郊的,也都慕著名頭遠道而來,撒下銀錢無計,只為一睹繡娘容顏。

恩客之中,不乏那種風度翩翩的富家公子。可任憑他們出價幾何,繡娘也只肯應酬著陪酒彈箏。別說那求愛央歡,就是連一親芳澤,都比登天還難。

見繡娘守身如玉,鴇母私底下也勸過幾次。無奈每勸一回,繡娘都以這樣那樣的理由推脫。念在繡娘賺下不少銀子,鴇母也不多強求,任由著她去。

沾著繡孃的光,蒔花館掙了個缽滿盆盈。沒事的時候,鴇母常愛朝櫃檯裡鑽。一面撥拉著小算盤,一面喜得合不攏嘴兒。

同樣笑逐顏開的,還有那馮家大院裡的馮慎。這一天,馮慎正於廳上端坐,突然馮全跑上堂,說是老府尹沈瑜慶,託人捎了封書信來。

馮慎大喜,趕緊拆函觀瞧。只見那信中說道:因肅親王聯合一幫大臣上疏,朝廷已對袁世凱心生戒惕。迫於壓力,袁世凱將各項兼差辭去,並交出北洋一、三、五、六鎮的兵權。此外,朝廷還頒下旨意,擢沈瑜慶為江西布政使,督募一省錢糧要務。

看畢書信,馮慎吐氣橫眉。布政使一職,為那從二品的封疆大吏,比之前那三品的順天府尹,還高出一級。忠良擢升,佞臣受懲,這著實令人痛快。

馮慎抻了抻腰身,感覺陰霾盡掃、心曠神怡。他索性出了院門,來到護城河畔,隔岸觀柳。

放眼望去,只見那習波拂水,碧翠妝成。娉婷搖曳,氤氳臨風。嫋絲染露,萬絛垂池。煙塵未惹,飛絮縱橫……

正看著,馮慎忽覺肩頭一緊。身背後,一隻大手搭了上來。

馮慎回頭一瞧,原來是肅親王善耆。

肅親王立在後頭,笑嘻嘻地衝馮慎道:“從後面瞅著就像你,果然沒認錯!”

“見過王爺。”馮慎剪袖,便要請安。

“罷了吧!”肅親王抬手一託,“本王這次出來,就為圖個清靜。別再搞些虛禮,讓本王頭疼了!哦,對了馮慎,那袁世凱的事,聽說了嗎?”

馮慎點了點頭,道:“沈大人在來信中,俱已細表。卑職替沈大人,拜謝王爺了!”

“謝什麼謝?”肅親王一擺手,“懲佞扶忠,為臣工者之本分。行了,不說這些了。馮慎,你是來此看柳的?”

“是”,馮慎道,“得知佳訊,卑職便歡欣不已。索性出了家門,想借此美景,聊藉胸臆……”

“你呀,就是沉不住氣!”肅親王笑著搖搖頭,“得,咱倆兒既然撞上面,就一塊走走吧。”

說罷,肅親王便邁開步子,朝前走去。馮慎見狀,也快步隨上。

二人閒庭信步,悠然踱行。沒用多久,便沿河走出了好長一截。

柳芽初抽,雖不甚葳蕤,可隔河眺去,亦是鬱鬱蔥蔥。突然間,肅親王停住腳步,望著對岸,怔怔地吟道:“折柳歌中得翠條,遠移金殿種青霄。上陽宮女含聲送,不忿先歸舞細腰……”

吟罷,肅親王居然向柳興嗟,長吁短嘆。

見肅親王喟然唏噓,馮慎不由得暗暗詫異,權衡良久,這才試探著問道:“王爺,因何陡然悒悒?莫非……您有心事?”

“唉……不光有,還不小呢!”肅親王苦笑一聲,道,“不瞞你說,這數月來,有件事就一直壓在心上,令本王寢食難安啊!”

馮慎一拱手,“若王爺見信,還盼以實情相告。卑職不才,願效綿薄。或許,能替王爺分憂一二……”

“本王思來想去,也只能找你商量了”,肅親王四下一顧,道,“這裡人多耳雜,不是說話的地方。走!找個小酒館,咱們邊喝邊說!”

馮慎依言,便與肅親王一起,在附近尋處酒館,找雅間坐了。

酒菜上齊,肅親王便打發酒保去了。

馮慎將門反掩後,替肅親王斟滿酒。“王爺,已沒了閒雜人等,您可以說了。”

肅親王一仰頭,喝乾了杯中酒。“說之前,本王得先問你個事兒!”

馮慎又替他滿上,“王爺問便是了。”

“馮慎”,肅親王神情一斂,壓低了聲音,“你說……這世上……真有鬼嗎?”

“鬼?”馮慎怔了一下,搖頭道,“回王爺,卑職竊以為:那怪力亂神之事,無非是愚夫昧婦見異象而怯懼,以訛傳訛的耳食之言。這世上,哪裡會存在什麼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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