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威風?少拿根雞毛當令箭!”
馮慎冷笑一聲,“張公公,你說這塊牌子,是根雞毛?”
“啊?”小德張大驚失色,忙換上張笑臉諂顏。“喲,馮章京定是聽岔了,咱家何曾那樣說過?馮章京你稍待片刻,咱家這就給你牽馬去啊……”
“如此便生受張公公了,馮某先至福華門外相候。”馮慎說罷,挺胸揚步,目不斜視地走出亭子。
小德張久侍宮禁,手腳自然麻利,馮慎前腳剛到福華門,他後腳便牽了一匹御馬趕來。
馮慎客讓兩句,蹁身上鞍,揮鞭一甩,御馬便揚蹄疾奮。來在馬道上,馮慎一鞭快似一鞭,雙腿緊緊夾住馬腹,直向肅王府飛奔。
方馳到南船板衚衕口,王府的門房便瞧見了馮慎。待到了府前,馮慎勒馬落鞍,將韁繩遞於門房。“王爺在府內嗎?”
門房一個“在”字剛出口,馮慎的身形已至院內。
肅王此時心中牽掛,正於廳上踱來踱去,忽見馮慎闖入,不禁有些吃驚。“嗬,你怎麼出來了?”
“先容卑職喝口水。”馮慎拭著額頭熱汗,端起桌上茶杯便飲。
肅王急不可耐,催問道:“宮裡頭倒底是怎麼了?馮慎你沒受什麼難為吧?”
馮慎放下茶杯,苦笑道:“卑職暫時沒事,不過三日之後卻難說得很。”
肅王又是一驚,“怎麼?”
“王爺請看。”馮慎把那珍妃畫像與代天巡狩牌取出,並將入宮所遇,如此這般的說了一遍。
聽完馮慎所說,肅王面布愁雲。“老太后只給你三天的期限?才三天能查出什麼來?就算有十塊代天巡狩牌,那也不頂用啊!”
“是啊,”馮慎長息一聲,“所以卑職這才急衝衝的找王爺商議。”
“馮慎你先別慌,讓本王好好想想。”肅王抱著腦袋想了一陣,頓腳道,“哎呀,本王腦子也是一團亂了!這簡直無從下手啊!唉,怎生是好?怎生是好啊?”
馮慎道:“王爺,來的路上卑職也想過,既然是畫像出了怪,那唯有從這畫像上著手。”
“話是沒錯,”肅王手指畫像,道:“可這像不是好端端的嗎?何來什麼血淚了?唉,看來本王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馮慎問道:“王爺何出此言?”
“你有所不知,”肅王緩緩道,“這珍貴妃在世時,素受老太后嫌忌,並且她死因十分蹊蹺……”
“蹊蹺?”馮慎怔道,“王爺,卑職聽太后說,珍貴妃是不堪受洋兵侮辱,這才殉節而死啊!”
“殉節而死?哼!”肅王道,“破城那日,除去皇后、瑾妃等寥寥幾名女眷跟著太后出逃,其餘妃嬪皆留守宮中,就連同治爺的瑜、瑨二位皇太妃也不例外。為何她們都沒掉半根頭髮,偏偏被久禁冷宮的珍妃跳了井?哼哼,所以本王才說珍妃之死,是不清不楚啊,十有八九,是老太后藉機……嘿嘿,原來此案關乎珍妃,這就通了,難怪她反應這麼大……唉,宿怨糾葛,又加上案情詭異,難辦啊難辦!”
馮慎也嘆道:“說不得,只好先將畫像驗它一驗了!”
肅王喜道:“馮慎你有頭緒了?”
“眼下尚且難說。”馮慎道,“卑職懷疑,這畫像被人動過手腳,王爺,勞您老著人拿些鹼水來。”
“好,本王這便去安排!”肅王出廳,喚來小廝分派。
不一會兒,鹼水備來。肅王仍舊不解,問道:“馮慎,這區區一碗鹼水,就能驗出真兇?”
馮慎搖了搖頭,道:“卑職此舉,僅有排查之效。先前辦那天理教案時,卑職曾在家中假裝中邪,結果便引來一個招搖撞騙的老道,那老道耍了個‘劍斬妖魔’的伎倆,將一張黃紙砍得‘鮮血淋漓’。那會在宮中,當卑職聽到畫像上滲下血淚時,便在疑心是不是跟那‘劍斬妖魔’是同一種花招。”
肅王道:“那老道就是使鹼水搞的鬼?”
馮慎道:“還用了薑黃汁,想令紙上‘流血’,必先以薑黃汁液浸透,這樣才會遇鹼變紅。卑職觀畫像所用紙張有些發暗,故而疑心是用薑黃汁炮製過。”
“還有這法子?”肅王道,“那你趕緊試試看。”
“好。”馮慎說著,將少許鹼水滴在畫像的腮際。
肅王皺眉瞧了半天,也沒見有什麼異變。“這……這不管用啊!”
“意料之中,”馮慎搖頭苦笑道,“卑職原本也沒抱太大的指望……”
突然間,馮慎想起了那八塊夾絹的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