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2 / 4)

老漢雖操著一口村音,但談言說話帶著股江湖味道,不似一般村戶。

再瞧那田香瓜。別看她年紀輕輕,眉眼中暗含一股英氣。方才她無心吐露出什麼“甩手弩”“對付山賊”之類的話,擺明了說自己會那麼一招半式。

越看,馮慎越覺得這爺孫倆不是普通人。可瞅著他們一個老練深邃,一個質樸爛漫,應該也不是什麼來路不正的人。

於是,馮慎便道:“老人家,觀你們二人,不似尋常人物。若蒙見信,倒可直言相告。不瞞老人家,我與那查爺,都是公門中人。有什麼難處,您只管開口,說不定,我們也可幫上一二。”

聽得此語,田老漢微微一怔:“二位恩公……皆是官爺?不知……不知是在哪個衙門為官作宦?”

“不敢,”馮慎正色道,“我二人皆是當差,聽命於順天府衙。”

田老漢沉吟半晌,這才長嘆一口氣道:“馮恩公、查恩公,非是老漢不說實言……確是有所苦衷啊……”

“老人家,”查仵作也道,“有事您就直說!我與馮少爺都是明眼人,看得出你們爺孫倆受了難為……”

“唉……一言難盡啊!”田老漢神色黯淡,緩緩說道,“既然兩位恩公問起,俺不能扯謊欺騙恩人……其實……老漢俺是義和拳!”

馮慎與查仵作相對一視,不約而同地驚道:“義和拳?”

田老漢頓了頓,緩緩答道:“正是……二位恩公若嫌俺是‘拳匪’出身……只管拿了俺去送官……”

查仵作看了看馮慎,不知該說什麼好。

“老人家,這又是什麼話!”馮慎抬眼看了看那守在爐邊的老婦,低聲說道,“您老且住了聲,我去去便來。”

說完,馮慎便走到那爐邊,對那老婦說道:“這位嬤嬤,不知這茶棚之中,可備得酒漿?”

“客官要吃酒?”那老婦見問,忙道,“可我們這是小本生意,並未備下什麼酒水啊。”

“倒有些棘手了……”馮慎故作為難道,“眼下這天寒地凍的……我們想燙些酒水暖身……茶棚未備,卻不知附近有無售酒之處?若是有,能否勞煩嬤嬤替我們打一觚過來?”

“村裡頭倒是有釀酒的,”老婦面露難色,“可那村裡離這兒有個三里多地,一來一回的怕要耽誤生意……”

“嬤嬤放心,”馮慎從懷裡摸出半塊碎銀子,遞給那老婦,“這些可否償得上您耽誤的買賣?”

“用不了這些許,”那老婦慌忙在身上的灶裙上擦了擦手,這才敢接了銀子,“客官,那老身這就回村給您打酒去!剩下的,再給您還來……”

“不必了,”馮慎笑道,“剩下的嬤嬤自個兒留著便好!”

“多謝客官了!”那老婦一聽,趕緊對馮慎千恩萬謝,拿著銀子便歡天喜地地去了。

其他人見馮慎這般,知道他是想借故支開老婦。於是,也都閉著嘴不說話。直到那老婦走遠了,這才接著上茬盤道起來。

“老漢罪過,”聽得周圍無雜人了,那田老漢才說道,“又讓馮恩公壞鈔。”

“老人家言重了,”馮慎擺擺手,道,“方才聽得您老提到什麼義和拳……”

“是啊!”查仵作也皺眉道,“庚子年那事,雖過去了幾年,可眼下朝廷裡好像還在壓禁拳黨啊……”

“唉……可說是呢,”田老漢長嘆一口,“不過這事要說,得倒回好幾年前,想當年……”

“哎呀爺爺!”田老漢剛要開口,那香瓜卻將小嘴一噘,“又要說你那些個事啊?俺聽了百八十回了,耳朵眼裡都快磨出繭子來了!你們要說,俺可不想聽了。俺困了,得先打個盹兒。”

說完,香瓜便將眼前的盤碟一推,真個趴在桌上睡將起來。

“這憨妮子,”田老漢苦笑一下,“好容易吃了頓飽飯,又似之前那般沒心沒肺了。”

見那香瓜直來直去的性子,馮慎與查仵作也不由得笑笑,任她伏在桌上歇晌。

田老漢咳嗽幾聲,開始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講述出來:

這田老漢年輕時,憑著一身的好拳腳,在一家鏢行裡押鏢解運。等到年紀大了,也不願意走南闖北了,便回了家鄉,安生養老。

田老漢有個獨子,長成後也討了一房媳婦。婚後一年,夫婦二人便生了個丫頭,也就是香瓜。田老漢走鏢時,積下不少家底,一家人吃吃穿穿,過得倒也富足。

可天有不測。那一年山東大澇。暴雨連下不停,使得黃河決了口。那洪水氾濫,一直淹到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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