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訝異,暗忖道:“那人身上靈息湧動,似潮起潮落,分明精修《玄澤真妙上洞功》才有的氣象。”
他徒兒劉雁依修煉得便是這一門功法,因而對此等氣機很是熟悉。
這門功法除卻門中十大弟子外,也只門中大比得了名次者才可修煉,不過亦有世家弟子擇選這門功法,只是他們不得全法,只能止步於元嬰之境,到了更上一層,還需另行換過法門。而這人能修行到這一步,顯是有正經傳承的。
他微微一思,想到了一個可能,便不再去看韓王客,而是對邵中襄問道:“邵掌門,貧道如約而來,你要如何比鬥?”
邵中襄也不客氣,道:“我聞張真人與雍複比時,論法三場,本座今日也欲效仿,不知真人敢也不敢?”
胥易門掌門孫童出言譏嘲道:“鬥法之地由你挑選,鬥法規矩也由你定,邵掌門修為如何小道看不透,這張是臉皮卻是練得極厚。”
邵中襄不理他,只是盯著張衍,口中傳音道:“我聞張真人慾求三味靈藥,甚至不惜以玄器易換,本座這處亦有少許珍藏,不要那法寶,只要真人願意隨這規矩,立刻拱手奉上。”
張衍略微訝異,這邵中襄對這場鬥法倒是下了不少心思,連自己需要靈藥一事都利用了起來,不過他本不在意用何法比鬥,笑了一笑,傳音道:“便如邵掌門之願。”
邵中襄當然也不會在此事上弄假,對身旁童子示意了一下,那童子走上來,將一隻玉匣遞來。
張衍拿入手中,也不用檢視,只靈氣入內一轉,就探得其中三藥俱全,非但鬼葵與伏地蓮有不少,還有不少蛇環菁在內,這倒是意外之喜了,此物一向稀少,他至今也不過只蒐羅了少許,也不知這人是哪裡弄來的,當下點了點頭。
邵中襄見他收下,便大聲道:“第一場,你我各以一門道術神通出手,對面只需出來一人空手接下,便算勝了,反之則敗,若兩傢俱是接下,算作平手,這第二場,便是你我二人上場,比鬥一番了,至於第三場麼,涵淵門與龍湘宗各出一人,互較勝負,以定輸贏。”
他並不認為自家鬥不過張衍,只是韓王客在,卻是更增添了一分把握。
那日他出言討教,此人守禦嚴謹,自己怎麼也攻不進內圈去,手段高明不提,道行更是深厚。
若是他贏了前兩場,自是不用此人上場,如是平局,這人便可派上大用了。
張衍對此早有所料,對方既是以靈藥交換,那所提條件定是對其有利,而大大削減自己這邊的勝算,是以並不多言,當即點頭應下道:“就如此吧。”
邵中襄眼底深處露出一縷厲色,道:“這第一場是真人先出手,還是本座出手?”
張衍淡淡一笑,道:“邵掌門先請吧。”
邵中襄也不客氣,掃過他身後,道:“誰人出來接我道術?”
不待張衍開口,章伯彥就自眾人中步出,陰森森一笑道:“那日與邵掌門不過匆匆一會,未曾盡興,現下再來領教高明。”
邵中襄死死盯住了他,道:“果然是你!好,很好。”
那日章伯彥傷他徒兒,又逼得他不得不退走,大大損了他顏面,今日有報仇之機,他又怎會放過。
韓王客在章伯彥走出來時,神色卻是微動,他仔細看了一會兒,心下疑惑道:“看此人模樣,倒似傳聞中冥泉宗長老章伯彥,怪了,他怎會在此處?這冥泉宗怎把手伸到東勝洲來了?莫非有什麼圖謀不成?”
他暗暗皺起了眉頭,魔劫一起,剩餘四大魔穴將在千年之內逐個現世,因而魔宗根本之地是在東華洲,雖是玄消魔漲,可眼下比底蘊,比弟子,仍是玄門佔得上風,冥泉宗這個時候把一名長老遣來東勝洲,卻是做得什麼打算?
他正沉思間,那邊邵中襄冷聲道:“你且小心了。”
語畢,他嘴中喃喃唸咒,過有一會兒之後,他雙指一併,朝前就是一指,兩人之間忽然顯出一道靈光,細細一道,漆黑如墨,似棉線蠶絲,直奔章伯言眉心而去。
章伯彥神色沉肅,雙目中碧芒閃動,如綠火一般跳躍,瞧著那縷靈光不放。
這第一場比鬥對出招之人極為有利,因其無需顧忌自身守禦,只需傾力出手就可。而對方接擋之人卻是閃避不得,且還用不得法寶,內中實比與人正面鬥法更是兇險數倍。
這等吃不透底細的招數,若是以往,他早已起了黃泉遁法先閃了出去,再盤算破敵之計,可眼下卻是不得施展,當即靈氣一轉,數只魔頭飛騰出來,先往那靈光上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