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上前去,起纖手往碑一按,臉上頓時現出恍惚之色。
張衍在後淡淡看著,也不相擾。
數天之後,周嫻兒終是回過神來,那碑中道法神通極多,她差點忍不住去逐一記下,還好記得張衍關照,未有去胡亂接因果,只是揀了一門那華真人所傳秘術。
張衍問道:“可有不明之處?”
周嫻兒搖頭道:“那法訣不難,弟子只需數日就可入門。”
張衍點首道:“給你十日。”
周嫻兒道了聲是,她盤膝坐下,按照碑上所載竅要,默默運轉起法力來。
大概有六天之後,她自定中退出,言道:“真人,弟子覺得西地有一股微弱感應,每當運法之時,便與弟子心神呼應,也不知是否就是那七根寶釘所在。”
“西地?”張衍一聽,這恰與那觀空崖所在方位接近,如無意外,此回當是找準那青蝗了,他想了想,又問道:“可能知曉其距此多少路程?”
周嫻兒似有些遲疑難定,道:“應是極為遙遠,難言其距,弟子也不敢確定,以往弟子感應法寶所在,出了七八里,便再難以察覺,就怕其中有誤。”
張衍卻道:“非是你感應有誤,這處小界本屬玄暉宮鎮派法寶,你起此派法門感應之時,無論那七根寶釘去得多遠,都能知曉其大致在何處。”他考慮了一下,“看來你虛我等同行了,免得那當中又出了什麼變故。”
他一抖袖,就將周嫻兒裹帶而起,化一道遁光出去了地表,趕去三人匯合。
第二百一十章 萬載過去已換天
合惡洲之西,斷陸之前,隨張衍乘一道遁光而下,周嫻兒也是緩緩落在了一邊,見了霍軒等三人站在不遠處,忙是一福,道:“見過三位真人。”
張衍言道:“周嫻兒,你在此再感應一回。”
周嫻兒哦了一聲,閉目遙感,少頃,她伸手指向一處方向,道:“就是那處了。”
張衍見她指點方位還與上次一般,便言道:“既如此,這便動身。”
說到這裡,他看向三人,道:“此去不知多遠,虛空浮渡,卻耗功行,最好乘舟而行。”
霍軒道:“我這處有一艘鶴衣雲舟,飛遁迅快,知險能覺,正可載我幾人。”
說著,他抖袖擲出一團光亮,其瞬息化作長有三十來丈的大舟,舟身雪白,綴有片片翎羽,舟首如鶴首,尖喙翹纓,丹紅落頂,很是精緻華美。
張衍等人也不客氣,都是身飄而起,落於舟上,並各尋了一處羽榻落定。
霍軒看了一眼下方,見周嫻兒有些怯生生站在那裡,道:“你且上來,與我等同行。”
周嫻兒低聲道是,也是上了舟來。
牧守山看她這副模樣,笑道:“你也莫要懼怕,便是見得天妖蹤跡,也不會讓你出手。”
周嫻兒遲疑了一下,才道:“非是弟子懼怕,而是方才感應得那寶針方位之時,好似有一股惡念裹上來,便是調轉清心之法,也難以平復不安。”
牧守山若有所思道:“神意感應麼,如此說來,你探得那妖蝗下落時,它已同樣知你了。”
周嫻兒一聽,頓時臉色煞白,被一天妖惦記上,可非什麼好事。
張衍一挑眉,目中生芒,仔細看了周嫻兒兩眼,直到後者有些侷促不安時,他才開口道:“我等此去本就是除它性命,你大可不必為此擔憂。”
說著,又一彈指,一張符紙飛至她身前,“將此符收在身上,危急時可保你一時周全。”
周嫻兒小心收好,萬福一禮,道:“多謝真人。”
張衍微一點頭。
霍軒這時起掌連拍三聲,這飛舟頓時輕舒羽毛,飛騰入空,忽忽越過洲陸斷崖,往前方界空之中飛去。
張衍知曉此去路途定然極遠,還不知何時可到,便就拿出了一枚牌符,翻掌一拍,卻是放了一頭神駿異常的白羽鸚鵡出來。
這靈禽振翅飛起,繞舟一圈,最後昂立在舟首之上。
張衍道:“妖蟲即便元氣未復,也不是好相與的,自此刻起,諸位需得盡力保全自身法力,此是青清羽門陶掌門所贈巧目鸚,能遠觀六萬裡,可作示警看守之用,有此禽在,便不必再費心戒備了。”
他既如此說,霍軒等三人自是放心,於是凝神收心,靜坐不動。
張衍同樣也是把心神收束,入至定中。
舟上很快變得無聲無息起來,唯獨周嫻兒一人有些心神不寧。
她下了船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