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步來至船舷旁,在門中修道這許多年,此是第一次隨師長出得山門,一路風光看得目眩神馳自不必說,這小界也是頭回入得,不由左張右望,目中滿是好奇之色。
只是漫空景物都是一般模樣,望去無不是茫茫氣霧,未有多久,她便就沒了興致,卻是來到巧目鸚鵡身旁,盯著那柔順白羽看了看,讚道:“你這鸚哥兒,倒也好看。”
哪知那鸚鵡細聲細氣回言道:“承蒙真人誇讚。”
周嫻兒眸光一亮,見它會說話,知是開了靈智了,便與它攀談起來。本來只是為了逗趣,卻不想這鸚鵡博聞廣識,問它什麼都是知道,一問歲壽,卻是吃了一驚,其竟有五百餘歲,論起身份,原本還是海上一方妖王,只不過後來舍了身份,轉投了清羽門。
周嫻兒不解道:“你既是海上妖王,多麼逍遙自在,又為何要投在清羽門門下,受那拘束?”
巧目鸚鵡轉頭看了看她,道:“似小人這般妖修,出身旁門,得不了正傳,亡故之後,來生再難入得道門,但若投在幾位真人門下便不同了,若是運道好,來世便可成了玄門弟子。”
周嫻兒不假思索道:“這又為何如此,你大可收得幾個徒兒,傳下道統,也不怕轉生之後失了道途。”
巧目鸚鵡偏了偏腦袋,道:“真人看那天妖可是厲害?”
周嫻兒認真點了點頭。
巧目鸚鵡道:“那天妖乃是得了此方天地眷顧的,非我輩一介小妖可比,可就是此等妖物,還不是被諸位上修囚禁在了此地?可見這天下,終究入了道門方是正途,譬如周真人,生來便就投在玄門門下,真正是好福分。”
說到最後,它眼神中露著掩飾不住的羨慕之色。
周嫻兒原本不覺得修道有什麼難處,自她入道以來,功法口訣自有師長傳下。需什麼修道外物,自會有人會送來,可凡事就怕有個比較,此番出來,已是開了不少眼界,現下聽巧目鸚鵡這麼一說,卻是低下頭來,暗忖道:“連一隻鸚哥兒都這般渴求大道,我卻這般不知珍惜,是否辜負了恩師所望呢?”
想起周宣殷殷期望,當下失了在此說話興致,自覺有這閒情,還不如抓緊時機修行,提升自身功行。
於是來至一處偏僻角落,趺坐下來,默默參悟功行。
此間行走,不覺時日流逝,只憑著周嫻兒先前一點感應往前飛馳,大約有個十來日之後,忽然間,那巧目鸚鵡鳴叫了起來,聲雖不高,但卻傳得滿舟皆聞。
周嫻兒先是驚醒,她一感應,卻覺距離寶釘所在卻還頗遠,心下稍安,便問道:“何事呼喚?”
巧目鸚鵡道:“前方有不少斷裂石巖,有不下千數妖物盤踞。”
“千數?”周嫻兒大驚,不由露出了幾分慌張之色。
就在這時,張衍聲音自上面傳下來,道:“可知是何種妖蟲?”
巧目鸚鵡道:“回稟真人,小人望去皆是妙音蟬,不過俱是未曾長成,似是出巢未久,看著生機也似微弱,也不知是假意偽扮還是真便如此。”
張衍稍作思索,又問了周嫻兒一句,知前方並非妖蝗所在,也就並未下令緩了飛舟,仍是按照原先遁行速度前行,同時發一道劍光過去探查,好一會兒後,他喚道:“周嫻兒。”
周嫻兒應聲道:“弟子在。”
張衍道:“前面只是一些不成氣候的妖蟲,稍候由你去將其等了結了,可能做到?”
周嫻兒不敢違命,垂首道:“弟子領命。”
張衍收回目光,便不再出聲了。
又過去許多時候,巧目鸚鵡道:“真人,前面就是了。”
周嫻兒凝眸看去,見前方有無數殘碎山石巖,卻有許多妙音蟬趴聚在了一處,本來好似僵死一般,但隨飛舟逐漸靠近,卻是一個個把翅翼鼓動起來,似要騰飛躍起。
如此之多的妖蟲看得她心頭髮顫,然則不能不上前動手,一咬銀牙,化遁光出現,把腰中法劍祭出,化作匹練一般,來回掃蕩。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這裡妖蟲雖多,卻竟然連一個掙扎得也未有,趴在那裡任由她屠戮。
原來這裡無甚靈機,其早便陷入沉眠之中,早已無了起身一搏之力,不過方才被張衍等人的龐盛靈機所驚動,這才牽動了一下。
周嫻兒來回飛馳,不過半個時辰,就將之殺了個乾乾淨淨。
回至舟上後,雖未曾經歷什麼搏殺,可卻覺法力大耗,精神疲憊,連忙掏了丹藥出來吞服下去,坐在那裡恢復起法力來,哪知這一入定,卻一直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