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走到了外間,雙手負袖,憑欄觀望崖外汪洋,這些年來,諸派也再未受到過津冽派的侵擾,但他並不認為此輩就罷休了,只不過是礙於他在此故是暫時退縮。
修道宗門之間的爭鬥不是幾十上百年就會了結的,就算持續數千上萬載也不奇怪,更何況此輩應該還隱藏有更為深層的目的,他可以斷定,將來一定還會有與之再打交道的機會,此輩也不會一直這麼退避下去。
門外侍從走了過來,彎腰一揖,道:“上真,秋真人求見。”
張衍道:“有請。”
少時,秋仲獻走了進來,對他一禮,言道:“上真,弟子令派中弟子留意那洞窟變化,近幾日有青煙冒出,此是即將開關的預兆,若是無差,當就在這兩三日內了。”
張衍到得此地,有小半原因就是為了查明那手中龜甲的用處,如今聽得洞府將開,他考慮了一會兒,道:“那我近日會入內一轉,只是祖師所留洞府,不知會有什麼佈置,故是不知何時會出來,我去之後,為免津冽派之人再度找上門來,你等可對我宣揚我閉關參修功法。”
秋仲獻感激言道:“多謝上真為我山門著想。”
張衍淡聲道:“此是小事,臨去之時,我可給你等一個允諾,諸派之中,無論誰家弟子日後入得洞天,我擺下法壇,為其一正名分。”
秋仲獻聞言,心下忍不住大跳了幾下,神情不禁浮現出幾許激動之色,他們這些人身份說來也是尷尬,雖承了太冥祖師為道傳之祖,可實際是借了此名好令他派不敢輕易招惹,正如同玄洪天所做一般,可細究起來,其實沒有多少牽扯,但若張衍這位直接門人為他們正名,那卻真正算得上是一步登天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玄甲呼吞禁藏地
張衍在與秋仲獻言談過後第二日,便就離了冺覺派,去往那處洞府所在,他提前交代過無需有人來送,故是除了掌門範章及少數幾位長老之外,並無人知道他已是離去。
而就在他離開十多日之後,海上忽然起了一層濃霧。
冺覺派門外如今到處都是乘鷹巡遊的修士,自從津冽派之事後,門中每天都會派出弟子監察四方,其中一人很快就發現了這裡異狀,便停了下來,辨了一辨,卻發現其中有一股淡淡妖氣。
頁海天中經常會有海中妖魔布雨興雲,這名巡遊道人看了看,因這裡尚算遠離山門,是以他也沒有過去招惹,反而有意識的避開了一些。
等他離去之後,霧氣之中,卻是冒了出來兩個人影,其容貌身形都是以道術遮掩了。
兩人對面而立,其中一個說道:“在下赫齋,來人可是晨道友?”
另一人回道:“在下就是晨安。”
兩人都是知曉,他們彼此的名諱都是假的,只是為方便此刻見面隨口起得稱呼。
那個自稱赫齋的人言道:“道友發的暗訊召我來此,可是有什麼緊要訊息麼?”
晨安道:“這些時日來我一直留神丹堂,發現那裡已是多日不曾有動靜了,那一位很可能已是走了。”
赫齋道:“我也聽到得這等訊息了,只是又作了番查證了,說是這一位是在閉關。”
晨安聲音低沉,道:“這也許只是故布迷陣,實則那位早已是走了,否則何須透露閉關訊息?”
赫齋冷笑一聲,道:“或許如此,但道友有未想過,若這是冺覺派故意誘我上鉤呢?”
晨安並沒有開口反駁,他不太相信冺覺派幾十年沒什麼佈置,會突兀得來這麼一手,但這也太過突兀了,按照他的判斷,那位張上真很可能是真的離去了,不過凡事就怕萬一,他可不願為此事作保。
赫齋看出了他的心思,提醒道:“那邊只是讓我們留神這裡變化,只要將此訊息報上去便好了,餘下之事又與我等何干?需知得罪一位上真可非是什麼好事,那裡也沒人可保得住我等。”
晨安似被說服,沉默一會兒,才道:“我會與道友送去一樣的訊息,但這裡眼線未必只我二人,到時恐會說懈怠職事。”
赫齋不在意道:“那又如何,那裡只要還有用得著我等地方,那至多隻能責兩句而已,”他又看了看天,“我等不能停留在此多久,道友需得速作決定了。”
晨安考慮片刻,緩緩點頭。
兩人似是達成了默契,各是當場寫下了書信,交換對照看過之後,便當著彼此之面送了出去。
那兩封書信很快飛去一處海下洞府之中,這裡正坐有一名白髮披散的老者,其案几之上已是擺放有三封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