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面斜繞北面,不走平地,在房上縱躍如飛。那西房中先出來的二賊,一個持刀,一個持雙戟,挺身躥上房頭,從迎面邀截過來。楚佔熊刀交左手,探囊取出飛蝗石子,叫道:“著!”唰地打過去,來人閃身讓過,略為頓了一頓。楚佔熊、沈明誼已一抹地橫折轉身,從房頂躍下平地,從平地躥上矮屋。二人正要越矮屋,搶向長牆;不意牆外早有人把守。
範金魁率領二十多個部下,從地道繞出墳山之後,將全窯護住。小陳平秦文秀率著三舵主莫海、四舵主金繼亮、五舵主彭森林,督領十幾個武功較好的頭目,從東房後閃出來,四面躥上牆頭。院中另有幾個嘍羅,舉孔明燈,向各處照射。燈光照處,小陳平秦文秀已看見沈、楚二人,立刻厲聲大喝道:“大膽的鏢行,本寨主饒你逃生,不肯窮追,你反來找死!我們早防備下了,你們還想走麼!快滾下來,露兩手!”且說且向楚、沈合圍過來,卻用刀尖一指院落道:“好漢子,這裡來。”
楚佔熊一聲狂笑,對沈明誼道:“我們領教領教再走。”一擺雙刀,“嗖”的躥下平地,厲聲叱道:“小陳平,久仰你的大名。半路邀劫,自然是你的高招;對不起,被我們闖過去了。半夜圍廟,也被我們見機躲開。你的智囊不過如此,我們領略過了。江湖上的漢子,講究光明磊落,許你們打劫,就不容我們窺探麼?姓秦的,你也不夠朋友。快請赤面虎範舵主來答話;久仰他是個外場朋友,我們倒要會會。姓秦的,你來看,我們弟兄來了半天了,我們並沒給你縱火。究竟誰是朋友,江湖上自有公論。去吧,朋友,哪位是範舵主?”
小陳平聽了這番話,大怒變色,將刀一揮,要知會眾寇,上前圍攻。那房上站著的沈明誼,又冷然大叫道:“秦舵主請了,我弟兄路過寶山,全為尋鏢,並非尋隙。秦舵主要看看我弟兄的技業,乃是賞臉。我弟兄身入虎穴,全憑一刀一槍,捉對廝殺。秦舵主若派哪位好朋友來指教,儘管讓出場子來,我弟兄挨個奉陪。你若想群毆,也只管說明。”
小陳平當眾不好接這群毆的話,暗想:“車輪戰也累殺你!”遂喝道:“姓沈的朋友,不要害怕群毆。喂,哪位賢弟先出去領教?”
四舵主金繼亮挺鉤鐮槍,先竄過來;楚佔熊早已立好門戶。金繼亮槍尖一點,直取咽喉。楚佔熊側身一閃,讓過槍鋒,左手刀向外一磕,右手刀勢如攢花,直向敵手扎去。雙刀、單槍立刻殺在一處。四面嘍羅高舉火把,各持兵刃,遠遠看住。三舵主莫海手抱喪門劍,帶兩個頭目,分站在牆頭,盯住沈明誼。
小陳平秦文秀吩咐部下,作速持火把,到處搜查餘黨。沈明誼提鏈子鞭,凝神觀風。只見楚佔熊刀光縱橫,四舵主金繼亮挺著鉤鐮槍,屢次衝擊,滿想得手,竟被拒開。楚佔熊刀鋒急速,封閉緊嚴,只殺了十幾個照面,金繼亮險被削去手指。一招勢敗,手法慌亂;楚佔熊雙刀一展,倏又撲來。金繼亮應接不暇,槍法大亂,直逼得倒退。
秦文秀吃了一驚,忙揮刀上前;五舵主彭森林掄鐵棍,一聲怪喝,“嗖”的一個箭步,竄到楚鏢頭身後,摟頭蓋頂,“唰”的一棍砸來。楚佔熊右手刀一遞,堪堪刺著金繼亮的後心;忽聞後面風聲,更不回頭,托地一躥,跳開一丈多遠。彭森林力大棍猛,身子往前一撲,“當”的一聲,把甬路的殘磚打碎好幾塊;又怪吼一聲,抹轉身尋找敵人。
楚佔熊雙刀直剪,已繞到彭森林背後。彭森林一轉身,恰好遇著,就勢橫棍一掃。楚佔熊急收招撤刀,左手刀卻被棍梢掃著一點,一聲響,將刀盪開。楚佔熊暗道:“好大膂力!”抽轉刀鋒,虛向外一遞。彭森林亮棍喝道:“著!”
楚佔熊早已撤回招來,右手刀斜扎敵肋,左手刀甩砍下盤。彭森林收棍不迭,急擰身竄開,單臂掄棍,忽地橫掃過來。楚佔熊撲近身前,右手刀一晃,抬腿踢向小腹。彭森林急扭身,這一腿橫踢著左胯,不禁“哎喲”了一聲,晃了晃,幸未跌倒。楚佔熊真真假假,錯刀一掠,疾如飄風,竟掃中敵肩,鮮血立濺。彭森林皮糙肉厚,一迭聲怪叫:“好東西,真敢扎我!”負痛掄棍,仍趨前死戰。
燈影裡,小陳平早已瞥見,急揮刀上前接應。沈明誼大叫:“秦舵主休得恃眾,我來奉陪!”從房頭上“唰”的躥下來,揮鏈子鞭,橫身當面。那站在牆頭、伺視動靜的三舵主莫海,也忙一揮喪門劍,“嗖”的躥到平地,從斜刺裡邀截沈明誼;一條鞭,一把劍立刻戰在一處。
小陳平秦文秀搶到核心,叫:“彭賢弟速退,我來會他。”五舵主彭森林,咬牙切齒,揮棍鏖戰,創口的血涔涔滴流,本已疼痛不堪;怒罵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