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部分(2 / 4)

到底怎麼講?”申老道笑道:“我是賊人膽虛。不過,這不能,你住在鷹遊嶺,跟十二金錢正搭街坊。他丟了鏢,出來找鏢,你不能不知道。”

黑砂掌道:“嘿嘿,我就真不知道麼。我的老窩倒是在鷹遊嶺,可是這六七年,我沒在家,淨在江西混了。這裡的事一點不摸頭。剛才你說的,到底是什麼事?”

申老道說:“你真不知道麼?好,聽我仔細道來。”申老道正在一字一板地講拔旗劫鏢的話,楊玉虎和江紹傑聽得不耐煩,便伸頭探腦。

忽見窗外人影一晃,一個身材高大的女人推門進來,後面還跟著一人。這女人正是白眼觀音,進了門,也不管客人,就衝申老道叫道:“你還在家裡瞎扯,你知道李起隆他們出錯了麼?不教你跟他們合夥,你偏要合夥,上了人家的當!”那一個男子也匆匆向黑砂掌打一招呼,便對申老道說:“當家的,你出來,我跟你說幾句話。”

申老道先向黑砂掌道歉,旋即出去,對妻子說:“這是鷹遊嶺的陸四爺,不是外人。你來陪著說話。”白眼觀音還是那麼帶答不理的。

黑砂掌扯開喉嚨叫道:“嗬,大嫂子,您發了福,不認得小弟了吧?想當年大嫂跟我們前頭那位大哥,在漕子營受困,一連四天沒吃飯,又在樹上趴了兩天;那時候若不是小弟趕到,替你們打一個岔,把官兵引走……”

當面揭起根子來,白眼觀音一張銀盆大臉登時通紅,眼皮一動,改嗔為喜道:“哎呀,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您不是黑砂掌陸四爺麼?我真真認不得您了。您那時候黑敦敦的,光嘴巴沒有鬍子,怎麼現在成了刺蝟了?”

白眼觀音一屁股坐在下首椅子上和黑砂掌大笑大談起來,又張羅吃的,張羅喝的,前倨後恭,比申老道還親熱。又問俞門二弟子,“這是哪位?是您的兒子麼?”黑砂掌道:“不是,是我的兩個徒弟。”這女人敞笑道:“我說又白又俊的不像呢。哎呀,……”說時白眼觀音目視黑砂掌,良久道:“我說陸四爺,您有幾個兒子?”黑砂掌道:“你哎呀什麼,我有兩個兒子,全在家呢!”白眼觀音道:“此外,您沒有饒頭麼?”

黑砂掌道:“這怎麼講?大嫂子拖油瓶改嫁老道,我沒有啊。”這女人臉紅一笑,搔著頭道:“我在淮安府遇見一個人,約摸二十多歲,跟你年輕時一模一樣。我當時幾乎叫出聲來,後來一想,才覺著年紀不對。可是那年輕人也偏巧姓陸,也吃綠林飯,你說怪不怪?你的大兒子今年多大了?”黑砂掌道:“他大概二十……二十七八歲吧。”

白眼觀音說這話,黑砂掌也沒介意,只認為她是沒話找話,閒取笑打岔罷了。他再也想不到,白眼觀音的這一句話倒是真話。

黑砂掌心中有事,便繞著彎子,來套問白眼觀音。白眼觀音這女人也是老江湖,問了半晌,問不出一點什麼來。白眼觀音一面陪陸錦標瞎扯,一面拿眼睛打量楊、江二弟子。楊、江二弟子坐在下首聽著,也摸不清這女人前倨後恭,害的什麼病。

黑砂掌心眼多,閱歷富,卻已料到他們此刻必是出了什麼岔,正在焦心,所以不顧搭理人。想到這裡,事不幹己,在此又打聽不出什麼。黑砂掌胡扯一陣,便要告辭。

白眼觀音和申老道一體款留,可是虛聲假笑,神色不屬。黑砂掌賭氣站起來,說道:“你們兩口子蠍蠍螫螫的,怕我吃了你,是不是?”叫著二弟子道:“咱爺們走,別教人家拿咱們當漢奸!”正是天上不知哪塊雲彩有雨,黑砂掌若能多坐一會,便可獲得意外的奇逢。他哪裡夢想得到呢!

飛豹子劫鏢之後,急渡射陽湖,把鏢銀埋在湖中,留人潛守。留守贓銀的人,力斂形跡,終不能瞞過行家的眼。首先,留守人的模樣、口音,就顯得眼生。這些留守人,被申老道的部下小夥計窺出可疑來,兩下里誤會,都把對方當了鷹爪眼線。如今申老道已得到部下的密報,正在派人暗綴暗窺;並且他的大部人馬已經下海,與海盜暫行合夥。他怕航海的部下,不知情況貿然歸來,被鷹爪咬上。當黑砂掌來訪之時,正當申老道一面設法暗綴守贓的賊黨,一面派人追趕部下送信。

黑砂掌陸錦標萬想不到會有這等事。只認為申老道的部下本是旱盜,今與海盜合夥,想必吃了虧,所以發急。既與訪鏢不相干,他就引著俞門兩弟子,離開申老道,徑去尋找金士釗。鐵牛臺的金士釗,與他盜不同,是坐地分贓的土豪,專結交綠林,替他們銷贓。他銷贓的手法很妙,手下用著一些巧匠和造假銀子、造假古董的高手。巨贓到手,必保留半年以上;準看出沒有風險,再交巧匠改裝改造,運到遠處去賣。他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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