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笠,看起來很精幹的中年鏢師。這個鏢師臉色麥黃,沒有鏢師常年行鏢,風裡來雨裡去,太陽暴曬的黑麵孔。
更重要的是,這人蓄著鬍子,鬍子修理的很整齊、很乾淨。
于靖只看了一眼,覺得對方不像是行鏢的。
前面鏢車一停,後面兩輛馬車也停了下來。
後面的人將車上的刀抽了出來,紛紛護在鏢車左右。
“有人劫鏢嗎?”
那個精幹的鏢師端詳了半天,道:“不是。”
後面諸人鬆了一口氣,開始離開鏢車,向前面走了過來,想要看看是什麼情況。
于靖看著中年男人,憨厚道:“我殺人了,你幫我報官吧。”
中年鏢師早就看到于靖腳底躺著一個人,只是于靖如此直白地說出來,還是有些意外。
于靖張開發白的嘴唇,沙啞道:“這個人要搶劫、要殺我,被我殺了,請你們報官抓我吧。”
中年鏢師不說話,後面過來的鏢師都笑了起來。
“你覺得自己有錯,那你自己去。”
于靖搖了搖頭道:“我現在去不了。”微彎的身子稍微直起來。
中年鏢師看清了于靖的傷勢,傷的很重。
“你覺得自己錯了?”
于靖搖頭。
“我不殺他,他就要殺了我。”
中年鏢師道:“那就好了。”說著,一揮手,有人過來將那個白麵男子的屍體抬起,扔在路邊。
“少年人,我告訴你,江湖上,這樣的人一天死很多。”
于靖輕聲道:“那我沒錯嗎?”
後面的鏢師都笑了起來,道:“你這樣的人,該回家種地的。”
“是啊,回家種地去吧。”
笑了幾句,中年鏢師冷聲道:“起鏢。”
圍過來的人都回到自己鏢車旁。于靖還在路中央站著,傻傻地自言自語道:“我沒有錯…我沒有錯…我…”
身子倒在了路中央。
于靖還有很多話要說,卻沒想他的身子如此不給力,在關鍵時刻掉了鏈子,讓他準備好的一齣戲,只演了一半,就戛然而止。
更要命的是,他不知道對方會不會救他,會不會像對待那個白衣男子那樣,將他直接扔在路邊,自生自滅。
于靖想要說話,可是眼皮好重,嘴唇好重,他用盡氣力都抬不起來,也張不開。
這次,完了…
完了…嗎?
于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溫暖的被窩裡。
睜開眼,太陽照在白色的窗紙上,有些刺眼,但身子確實好了許多。
屋子裡,擺設的很整齊,有一股濃濃的藥草味。
于靖看了看胸口的傷,被重新包紮過了,也上過藥了。
于靖知道是威武鏢局的人救了自己。
這一點,讓于靖感覺很溫暖,他曾用真心去感受這個世界,可是,得到的答案讓他心寒。
這次,在沒有任何緣由的情況下,對方救了他,還給他安排好了住處,找了郎中。
在於靖感慨的時候,房門被推開,店小二走了進來,端著一碗湯藥。
“唉,客官,你終於醒了。”
于靖坐起來,道:“我昏迷幾天了?”
店小二道:“三天了。”
于靖道:“三天?”
店小二似乎一下開啟了話匣子,道:“你得感謝威武鏢局的當家林聖卿啊,他給你們留了一百兩銀子,還安排了郎中給你治傷,真是大好人啊,這樣的人,在江湖很少見了。”
于靖敏銳地聽到“你們”兩個字,道:“我們?這裡還有誰?”
店小二道:“林當家專門安排了以為鏢師照顧你。”
于靖問道:“人呢?”
店小二道:“去郎中哪裡換藥了。”
于靖點了點頭,伸手將店小二送來的藥喝了下去。
“能否麻煩小哥給我準備一點稀粥?”
店小二道:“有的,哪位小哥這三天每天給你喂粥的。”
于靖點了點頭,心中頗為感動,自己昏迷了三天,對方就讓給他餵了三天的稀飯和湯藥,真的是太有心了。
店小二見於靖沒有要他走的意思,悄悄地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開始講這三天的事情,說于靖的命真大,郎中說他傷勢太重,又感染了風寒,至少得一個月左右才能好起來,沒想到三天就醒過來,而且看神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