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部分(2 / 4)

哼,仙音舫索性搬到皇宮裡去,才是真正風光!”

“弦丫頭,你再通傳一次,報上我的名號!錦瑟怎會不見我呢?當年我在她身上花了上千兩金哪!不然她豈有今日的地位?你再看看,我是許老闆,許氏綢緞莊的許老闆!”

“叫錦瑟出來!我們這幾位,誰的身家不比那個樂師高?在宮裡做事又如何?不過是個弄臣。老子好歹有個從七品的頭銜,錦瑟要再不出來,我叫人封了仙音舫,她別想再混飯吃。”

弦思為難地左右哀求,姑娘的脾氣她最清楚,不想見客時,天王老子也奈何不得。不怪這幾人氣勢洶洶,實在是姑娘拒了幾回,使他們掃盡了顏面。可她能有什麼法子,據說皇帝誕辰在即,姑娘要與明月大師譜制新曲。將這番話好說歹說,前幾次打發這些熟客們回去了,今趟還是這些舊話,即便是抬出皇帝,他們也不放在眼裡了。

這些凡俗的嘴臉,畫舫裡的人看不到、聽不到,兩人讀著對方新譜的曲,和美的影子映在窗紗上。水面慢慢浮起了叮咚悅耳的樂聲,像溫柔的草浪撫弄面頰,一縷輕得要飄上雲端的聲音,如月光灑向飛鴻河。

仙音如斯,錦瑟的歌喉和彈奏,尋常人常常無緣享受,那幾人聽了愈發焦躁,嫉恨地指了畫舫叫罵。望帝閉目傾聽,俗人的閒語,不合時宜地夾雜,未免太掃人雅興。當下一聲長笑,從暗處抽刀走出。

黃昏裡,他扎滿白布的身影詭異莫明,如拘捕新鬼的白無常。四人彷彿被掐了脖子,驚嚥下所有的話。可是晚了,他的刀不容人喘息,刷刷砍過他們的頭顱。大約是不想弄髒河岸,手上留了一分力,溫熱的頭依然連著脖子,一起頹然倒下。弦思嚇得忘了哭,在他揮第三刀時搶先昏了,最後死的那人歪著腦袋問他:“為什麼……”

為什麼。他們罪不及死,他為何像殺手,噬血如狂?他出神想著,定睛再看時,那四人不過愣在當場,望著憤怒天神般的他。他竟有了幻覺?望帝輕蹙著眉,淡淡苦笑。

忽然有人打了個寒顫,抖著嗓子對旁邊的人道:“聽說,林員外在上京的途中被殺了……”另一人醒悟到什麼似的,提起手指,對望帝吞吞吐吐地道:“你……”被他眼神中的殺氣一嚇,忙縮回手道:“多日沒見韓公子了,難道也是……”餘下兩人面露悔意,其中一人慌不迭搖手道:“我只是路過,路過,大爺請……”腿一軟,差點倒在旁人身上。

林員外、韓公子都是錦瑟的常客,還有這四人,望帝依稀想起他們微不足道的姓名和家世。他扯出不屑的笑,揮了揮手,他們一聲不吭,逃得比畫舫傳來的瑟音更快。

是很好聽的樂聲呢,穿透他的心,在燈火璀璨的夜色中,如蛇舞動。弦思眨著眼,遲疑地對他說道:“姑娘今日不見客。”他笑,聽過太多這樣的回絕,小丫頭的無奈,以及輕微的憐憫,悉數收入眼中。

“我只是來聽曲子。”他自顧自在岸邊坐下,陰溼的地面,潮氣與寒氣像無孔不入的賊,絲絲地往他身體裡鑽。他不在乎。周身的傷,密集如抄家的封條,多點風寒算得了什麼。他用心聽畫舫裡兩人的合奏,若此刻是席上的客,他會舉杯喝彩。黯然銷魂呵。他伸手摸冰涼的堤岸,幽綠的青苔滑滑地蹭手,這碎屑般不為人知的生命。

聲聲入心。彷彿兩雙手搭在一處,撥弄心上細微的絃線,每一聲,令他傷到骨子裡。這人間,更沒有值得留戀的事,她有她的歸宿,他可以離去了。

掙扎爬起,他踉蹌往夜色深處走去。樂音忽停,錦瑟撐開窗戶,投去一瞥。他的背影劃下長長的影子,卻也遠了,模糊不清。

“明月,你說,我是不是個壞人?”她回頭,問身邊的男子。沉斂而認真的面龐,有時終日不苟言笑,專注於他眼前的樂器。正是如此,激得她甘於在這條路上,磨鍊、再磨鍊,成為仙音舫最紅的樂伎。

“是我不好,累你左右為難。”明月嘆息,若有所思地望了岸上道,“去年你已為皇上獻藝,今年不必再勉強。我……一人便可。”

“我不是為了皇上,”她搖頭,修長的睫毛上隱隱有淚,低首一笑,遮掩了過去,“久不奏曲,豈不是荒廢了。有壽誕的名目在,我才能多練練。”

陪你一起練,是不同的。但今生,只能隔了這面具強作歡顏,除非尋得那人,恢復容顏。可聽說,那位大師已經死了。錦瑟苦澀地想,原來她想求的一切,並不是當初想要的誇讚。世人再多的關注,抵不上明月的一個肯定。

回不去了。她凝思,撥響一個音,弦抽筋似的,掙斷了。

明月垂下眼簾,“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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