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培德關切的看著美香。
剛才美香把自己最不願意面對的事情親口說了出來,這對她來說真的很艱難。
“我沒事的。”美香比培德想象的要堅強:“沒說之前我特別害怕,連想象一下都覺得象世界末日一樣。現在我覺得全身輕鬆,好象把包袱都卸掉了一樣。”
“真的?”
美香微笑著說:“真的很輕鬆,哪怕你姐夫現在知道了我都不怕了,大不了被他趕出來唄,我可以來投靠你,給你做飯吃,或者去你的店裡打工,你總是會收留我的吧?”
“就算知道了,姐夫也不會把你趕出來的。”培德說:“清河不會讓他這麼幹的。再說了,就算他把你趕出來,要不了一天他就得後悔。一個家裡沒了主婦,那還是個家嗎?”
美香低頭自嘲的笑:“要是沒有我,他一頓熱飯都吃不上,連襯衣襪子都找不著。這麼多年我在家也就是這個用處,他一直為了當年的事情在懲罰我,因為我曾經變心,貪慕富貴,還婚前失貞。這麼多年我也受夠了,大不了就離婚吧,離了之後我總不會餓死。回去我就告訴他,就象你說的,沒有永遠的秘密,與其將來讓他發現,不如我先告訴他。”
看來姐姐這個主意已經拿定了,她怕是已經想了很久了,這不是一天兩天能做出的決定。
樸海正推門進來,給培德和美香端了茶,可是他的臉色卻不太好看。
“你怎麼了?”培德疑惑的問,心裡則有些惶惶不安的祈禱,可別再出事兒了,這一出接一出的,她可真是怕了。
“剛才成俊來了,他說要上樓看看你,可是剛才我上來,他跑出去了——他進房間了嗎?”
培德和美香對望了一眼。
要了親命了!她倆剛才都那麼激動,音量都不算小,哪裡想得到隔牆有耳這回事。
“他什麼時候來的?”也許他只聽到兩三句,並不是從頭聽到尾的吧?
“比姐姐晚幾分鐘。”
僥倖心理也被打破了。
培德發出哀嘆似的聲音:“你怎麼不陪著客人上來呢,是誰都好怎麼偏偏是他……”
“他剛進屋,崔教授有事找我,我去接了個電話,一直沒騰出空來。”
樸海正也不傻,一看這姐妹倆的樣子,就知道剛才她們大概是說了什麼重要的話,被成俊聽到了。而能讓成俊那樣不管不顧的衝出門去的,肯定就是那件事不會是別的了。
“這可怎麼辦?”培德現在完全是沒主意了。
怎麼會讓成俊聽到這事呢?真是做夢都想不到。
“我出去看看。”
“你打電話試試。”
電話始終是無人接聽。這很正常,這種時候怎麼可能有心情接電話。
樸海正一走,姐妹倆苦著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會不會回家說?”美香全身的骨頭都象被抽走了,整個人都要癱了。
“我不知道,可能會,也可能不會。”培德這會兒也沒法冷靜思考了。
李成俊有個人人稱羨的美滿家庭,可是就在剛才,這個孩子多少年認知被顛覆,她和美香的話,等於把這個孩子孩子心目中的爸爸和奶奶形象全打破了。
美香捂著臉:“種了什麼因,就要收什麼果。我當年做了事,今天報應已經來了。”
“姐姐你說什麼呢,李家天翻地覆,那是因為李家老夫人當年做的事。她強拆兒子的姻緣才釀成今天這樣的惡果。可是這些事情都與孩子無關,長輩們做的事,卻讓孩子們飽受煎熬。子京是這樣,成俊也是這樣。”
義利和愛利從外面回來了,美香慢慢站起身,又囑咐培德:“你好好保重身體,這些事情能不想就別去想。我先回去了……要是有什麼訊息,你再給我打電話。”
“好。”
培德簡直想把頭一蒙睡他個三天三夜,這些事情她一件也不想管了。反正天塌下來有高個兒撐著,她就想在被窩裡躲到安全的時候再出來。
可惜事與願違,沒過多會兒,樸海正把李成俊給帶回來了。
“成俊說有話想問你。”
培德只能認命的坐直身,現在她不能下床,雖然在床上跟客人說話太失禮,也是沒辦法的事。
“你問吧。”
樸海正轉頭說:“你師母剛剛檢查出好訊息,身體很虛弱,你長話短說吧。”
“是,老師。”成俊看著培德,下面的話很艱難:“師母,子京姐她真是我父親的親生女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