舫裡下棋。
晴風陪著昔緣下了半日的棋,一招一式都要經昔緣指點,卻還是連輸幾盤。她原本在這上頭就是不通的,只在廟裡的這些年認得了幾個字,其他地方上的長進就少見了。昔緣搖頭道:“我這竟是同自己下棋呢。”
晴風笑道:“只當我是個替你行棋的吧。”
昔緣只覺不甚煩悶,說:“罷了,我常說邢妹妹棋藝不精,如今看來,倒也只有她能和我較量一二呢。你快去鬧了她來。”
她們倒是有日子沒見了。晴風閉口不提,又擺了棋,說:“你好歹再教教我,怎麼對外人比對我還上心?”
昔緣推了棋盤,拿棋子託在腮上摩挲,側頭透過小窗看著遠景道:“你自己不願意學,現在反又賴到我頭上。快去叫了邢妹妹來吧。今兒這麼好的雪景,也不見她出來瞧瞧。”
晴風見躲不過,索性就放到明裡說:“姑娘還不明白?出了那樣的事,她怎麼好再來?別說是現在封了咱們院兒裡的小門,就是還跟往常似的一個門,邢姑娘也沒再來的道理。”
這兩句話哪能擋住昔緣?昔緣原是個在人情世故上不留意的人,好些時日不見邢岫煙來逛,卻沒想到這一層上。聽了晴風這話即說:“若真如此便是個糊塗人了。若是因羞愧不來,大可不必,他父母做的事與他何干?犯不著斷了跟咱們的情分。若是因此事生恨與咱們有了嫌隙,更是個糊塗人了。今日我為主她為客,日後自然也有她為主我為客的時日,時移世易,向來如此,何須繞在一個高低貴賤上頭?”身在高處,哪裡知低處的心酸,昔緣說得豁達從容,卻不知,禪意人生,非修所得,半點不知其中味道。
晴風知道昔緣的心性,她哪裡知道常人的心思,也不好再說什麼,但也知此時去叫邢岫煙也必定會臊得一鼻子灰。因此默不作聲,只把那手爐遞來,又將一件大衣披在昔緣身上。將剩茶端起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