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似姑娘靈動花容,一個如姑娘靈巧心性。” 鬱雲蘇不覺盯著惠兒看,話倒不像是跟惠兒說,一副清俊面容,討姑娘歡心的俗話經他之口便覺發自心,誠自腑。
若是別人,惠兒必覺他輕浮無禮,此刻卻是靦腆無話,又兼被風吹過,腮紅勝桃色。
二人不緊不慢走著,卻都找不出話來說,終走到房門前。
鬱雲蘇在廊下等著,不多時便見惠兒開了門,沈夫人同李靈均出來。
一出門沈夫人便道:“我當是誰,久不穿這身兒,都認不出來了。”
鬱雲蘇笑說:“一瞧見下雪父親就趕著我們來接您,知愈正忙得脫不開身,我便代他來了。”
沈夫人道:“忙什麼”,走到鬱雲蘇身前,矮了半截,抬起手來給他撲了撲雪花,又道:“趕緊戴上吧,也沒見過你這樣的傻孩子,戴著斗笠都溼了全身兒。”
鬱雲蘇也不辯解,乖乖戴了斗笠,忽又停了手解下來,說:“我只管著自己,倒忘記給母親帶傘了,放在門外轎子裡了,我此刻去拿。”
惠兒忍不住笑了,說“你且等等”快步回屋拿了傘出來遞給鬱雲蘇,鬱雲蘇道了謝。
沈夫人同李靈均告別幾句便趕緊回去了。倒留李靈均在那裡傷心了半日。可不是?若是自己困在哪裡能等到誰來接呢?夫妻情誼終究寡淡,膝下無子才是人生至憾之缺,從前想,自己倒不如梅姨娘,無子無女,乾乾淨淨了無牽掛;如今想,二人都竟不如孫姨娘。至晚間,想起今日鬱雲蘇接養母的場景還覺心頭酸澀,入睡艱難。
第二日醒來,竟是滿園玉屑,雪花還在飄著,整個府園似白玉雕刻。在這蘇州幾年了,這麼大一場雪還是頭一次。
儘管天寒地凍又路滑,玉勁風一早便來書房給父親請安。
這玉勁風便是孫姨娘所生之子,不過四歲,倒也生得圓潤惹人愛,雖習得不少書籍,只缺了些超凡之資。玉之仕時常抱在懷中,喜愛之情溢於言表。
此刻玉之仕譴了小廝出去,只叫勁風留著背書。不想這幾日疏於管教,玉之仕查了素日背過的一篇《孟子·盡心》,勁風竟背了一半呆在那裡,兩手絞著衣襟,提起一塊龍紋玉佩來。
玉之仕拿來細看,這玉佩刻工精細,色澤卻暗沉,不過是塊水頭極差的豆種翡翠,臉上便有不快,問道:“這玉佩是從何處得來?”勁風回說是母親讓戴上的,消災辟邪。玉之仕道:“快摘了吧,沒的失了身份。”又叫了小廝進來送回勁風。
勁風素日是在府中的園裡玩耍的,今日請了安,因這大學教書先生告了三日的假,此刻雪已停了,便命富賢領至蟠香寺的園裡來逛。行至暗香園,卻見兩個年輕姑娘在那裡,正是昔緣同晴風。晴風上前作個揖問:“少爺今日怎的來這園裡了?”
勁風的身姿倒也隨了母親,雖然是個男孩子,卻是柔若無骨,站著的時候恨不得時時帶個門框倚著,只要沒有玉之仕在跟前,就時常膩在丫頭小廝腿上,這時也是倚了一塊大石,連同後面被雪壓了的殘花一併靠了踩了,也不覺冷,一抬眼露出大半的眼白來對著晴風說道:“你能來得我卻來不得嗎?”氣得晴風回嘴道:“這裡正是我來得你來不得。”
昔緣自進這蟠香寺只在第一年中秋上回過一遭府中,因此並不認得勁風,聽晴風一說,這才知這便是孫姨娘所生的弟弟。
昔緣見勁風雖然生得身高體胖,只是眉宇間透出股胎裡帶來的嬌弱來,又是如此儀態,不覺皺眉,孫姨娘就算了,丫頭小廝甚至先生都沒個正經教他的嗎?便問富賢道:“少爺可是病了?”
富賢摸不著頭腦,遲疑片刻才說:“回小姐,沒有,好好兒的。”
昔緣便指著勁風問道:“少爺既然好好兒的怎麼讓你們帶成這個病病歪歪的樣子?站在這裡都要一塊石頭來扶?”
昔緣不過是平常說話一般,勁風卻覺字字嚴厲,趕緊立直了身子,衣袖上沾落好些雪花。勁風雖也未曾見過昔緣,見是同晴風在一處,又是玉釵羅裙,有大家風範,便知是姐姐無疑。都說姐姐多病嬌弱,今日一見竟如此厲害!聽她說自己也不敢回什麼。只聽富賢說:“小姐說的是。”
這勁風本就這一個姐姐,而昔緣也只這一個弟弟,卻因是異母所出,又因昔緣養在廟中,所以倒比同丫鬟、小廝還要生疏許多。如今相見也都淡淡的,勁風問了好就往別處去逛,因怕再遇了昔緣,便往府裡去了。
☆、錯錯對對頻爭辯 跌跌撞撞結扇緣
冰雪消融起來天氣更冷三分,昔緣卻來了興致,要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