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卻比陌路人都不如。”
李靈均心中所想正同晴風一般,晴風小小年紀這倒看得透徹。
今日這壽宴辦得也太鋪張高調,老太太又高興,自己有心勸勸玉將軍,又恐傷了老太太的心。戰戰兢兢過了這一天,索性沒出什麼紕漏。
朝中武將或是閒職,或被調任至偏遠之所,玉家到這一支人丁不算興旺,玉之仕也不過是個三品官員,但太平盛世能有軍功可表已屬不易,何況倚仗岳丈聲望在朝中也太過顯眼,玉之仕又是個不通人情世故之人,只怕日久易生是非,這瑞王爺今日不到恐怕是為避嫌,只是有些小題大做讓人生疑,真正叫人憂心,不如,早作打算……李靈均正在心下思忖,忽聽得一聲脆響,抬頭一看竟是一個巴掌大小的玉如意碎成兩截!
晴風呆住,香怡趕緊探頭進裡屋瞧,索性老太太睡著了,不然得多心疼!
“你這毛手毛腳的丫頭!”惠兒邊悄聲說邊撿起如意,“可惜了的,這麼好的一塊玉。”聽李靈均說“拿來給我瞧瞧”便遞了過去。
李靈均細看這玉如意,是一塊羊脂白玉細雕而成,玉質溫潤,雕工更是出神入化,便問這玉是何人所贈,香怡細想,像是梅姨娘房裡的小丫頭拿過來的。“她怎麼會有這麼好的東西?”晴風納悶,李靈均又何嘗不納悶?
不管這玉是從何而來,如今斷為兩截著實可惜,何況又是一個如意,李靈均便命惠兒拿了去找個好工匠,或是粘合或是鑲嵌,或是雕兩個小物件,總之別辜負了這一塊好玉。
香怡邊收還邊嘆息:“可惜了一件好東西。”晴風心裡也不自在起來,這麼好的日子讓老太太知道了該不痛快了。
所幸人老了耳朵不大中用,睡覺真是香甜,幾人走了都沒聽著動靜。
天色已晚,李靈均和兩個丫頭回到院中,正要梳洗就寢卻聽大門作響,惠兒出門去看原是香怡疾馳忙慌地跑來了。
“這麼晚了你著急忙慌來做什麼?”惠兒掩了門問道。香怡滿頭是汗,必是一路跑著過來的,氣喘吁吁地說:“老太太病了,郎中說是受了風寒,用些參湯便可,你們房裡可還有好參?”
香怡同惠兒進了房中說明來意,李靈均呵道:“糊塗!想是老太太白天受的風寒,風寒本是外邪入侵,人參是補益之藥,如今外邪未去便用補藥不是適得其反嗎?哪裡請來的庸醫?”香怡驚了一下,幸虧是老太太房中沒了參,不然已用上了!回說:“並不是平日裡請的沈老爺,今兒老太太病的急,著一個小廝就近請了一位郎中。”
李靈均道:“用些柴胡尚可,今日也晚了,明日一早再去請了沈老爺來瞧。”香怡連聲道謝,李靈均命惠兒包了些日常用剩下的柴胡、板藍根、大青葉,囑咐別用量過多,只應急為老太太去風邪緩解緩解便可,明日請郎中瞧好了再正經醫治。
這夜玉將軍因老太太一病便在那裡守了一夜。
鄭氏大壽過後,天氣肅殺,秋風更勝冬雪叫人身心寒涼,吹走了候鳥,吹落了殘花。
惠兒拿了一床厚被出來送進房中,晴風正在那裡逗弄昔緣。李靈均吩咐晴風把昔緣帶給奶孃快快哄了入睡。
晴風百無聊賴想起老太太的病便說:“如今老爺這樣孝順老太太都是咱們小姐的功勞,若非小姐這一年的苦心,只怕老太太就無天倫之樂可享了。”惠兒笑道:“只怕沒有比小姐更賢惠的兒媳了。只是人老了啊,落葉歸根才最好。”
惠兒這無心的一句話倒點醒了李靈均。
☆、離京回蘇路遇險 翩翩俠士拔刀助
第二日,下朝。
玉將軍一臉悶沉,只趕著步子要坐轎回去,聽見後頭有人喊,回頭見卻是太醫院裡的沈孝慈。沈家與李家交好,有祖宗的蔭封,只沈孝慈不願做官,倒從了醫,在太醫院也有七八年了。
沈孝慈行了禮遞過一張方子來說道:“老太太的病今兒一早去看了,開了祛寒的方子。這一方是給老太太調理身子用的,等祛寒的方子吃完了三日後再按此方用藥便可,連服三副,保證老太太的身子骨硬硬朗朗的。”玉將軍忙道了謝,直說他周到。沈孝慈笑道:“只怕以後是不能周到了,往後小姐老太太若是身體微恙找周太醫便是了,我已請了辭,要回南去了。”
玉之仕驚問:“這是為何?”沈孝慈笑說:“年長了,後生可畏,我是力不從心了,不如讓賢,讓賢。”二人又閒話幾句便作別上轎了。
不想走至半路,又被叫停。出來看卻是瑞王爺的小廝。玉將軍下轎,便隨他走了,去同瑞王爺吃了茶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