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會當場暈厥過去,並非是受了多重的傷,而是從山河觀仙圖出來時,經過乾坤倒轉,天地變化,正是頭暈目眩的時候,又被烈馬這麼一撞,便昏迷過去了。
當初進入山河觀仙圖,可是當場昏迷了過去。這回若不是被馬撞到,想必還不會昏迷。
秦先羽暗暗自嘲道:“這麼說來,倒是腦袋好使了。”
如今他已經知道,這裡是淮水以北。
淮水把大德聖朝分化兩地,淮水以南,稱作淮水六府,豐行府就是其中之一。
而淮水以北,共四府,京城就是四府之一。
他本是在淮水以南,沒想到從山河觀仙圖出來後,直接出現在淮水以北。這麼說來,距離京城越發近了。
可秦先羽對於去往京城,暫時消了興趣,他此時正被蠱蟲困擾,暗自苦惱道:“先天混元祖氣乃是本源之氣,竟然能夠滋養蠱蟲,這點是連觀虛師父都難以料到的罷?”
“三年內修成罡煞,甚至修成龍虎?”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秦先羽苦笑道:“難道真要被蠱蟲反噬而死?”
青衫秀士當時似乎還想指點些什麼,應該是除去蠱蟲的方法,可是他面色變化,似乎有急事,就把自己送走了。
“這位前輩能夠看透體內蠱蟲,而且點出發作的時日,應當是對此道有所涉獵。本來還想把父母以及觀雲師父的那一場異病說出來,讓這位前輩看看是什麼來歷的病症,或是什麼奇毒,卻不想他如此著急把我送走。當時他似乎面色不對,莫非有事?”
“以他的修為,若是有事,那也不是我能摻合的。”秦先羽搖了搖頭,自語道:“倒是我自己這蠱蟲的問題,真是難辦了。”
“無量天尊,祖師在上,小道該怎麼辦?”
“反正漫無目的,不如先去京城再說?”
正當此時,秦先羽微微挑眉。
以他七寸五分之高的真氣修為,耳清目明都不足以形容其感官,自然聽得馬車之外有人來了。
來人腳步穩重,但是落地聲音極低,明顯武藝高深。
但秦先羽也不懼怕,自身體內懷有七寸五分高的真氣,經過在山河觀仙圖幾日修煉,又有增長,真氣還要再高出一線。加上新得的蟬翼步,高深玄妙,身形堪稱神出鬼沒,而且自己練習劍道初解而得來的劍術又是不凡。
諸般手段疊加,只要來人不是武道大宗師,就不必擔憂。
至於武道大宗師,乃是武學登頂之輩,哪能輕易遇見?
畢竟這是世俗,不是仙界秘地。
“小道長醒了?”
掀開車簾的是一個男子,面容普通,佩戴長刀,一身打扮與氣息,都跟陸慶頗為相似。
秦先羽見狀,就知此人和陸慶一樣,是某個達官貴人的侍衛統領,而且已修成內勁,乃是一位內勁高手。不過這人只有一寸內勁,比陸慶遜色一些。
那男子看著秦先羽,面容上滿是歉意,低聲道:“我手下的弟兄駕馬時太過魯莽,未有注意前方,導致傷了小道長,實是萬分歉疚。好在道長吉人自有天相,只是昏迷過去,未曾受傷,真是道祖庇佑。”
先前他已經探過,這個小道士年紀不大,也沒有練武的跡象,筋骨不曾打磨熬煉,遠比不得練武之人來得強健。按說這樣一個不曾習武的普通人,經過烈馬賓士撞上,必然要骨斷筋折,甚至死在當場。
那匹烈馬不就當場暴斃了嗎?
可這不曾打磨熬煉過筋骨的小道士,居然未有損傷,真是奇蹟。而這小道士也昏迷了過去,應當不會是傳說中的神仙人物罷?
對於此事,幾乎無法想通,也只能歸於奇蹟。
既然是個小道士,自然要說是道祖庇佑。
秦先羽只是笑了笑,說道:“大難不死,也還真是道祖庇佑了。而且諸位也都心善,沒有將我拋在路邊等死,而是救了上來,倒是多謝了。”
但凡有些地位的人,都不會把窮困百姓放在眼裡。
正所謂人命如草芥。
像這樣駕馬撞傷路人的事情,並不少見。
大多數是被拖到路邊,任其自生自滅,而縱馬傷人的,卻都揚長而去,沒有任何道理可講。而有些喪心病狂的,若是駕馬傷了人,更要來回縱馬,直到把人生生踐踏致死,才會罷休。
能夠養得起馬匹的,身份地位自然不低,碾死一兩個窮困百姓,又算得什麼?
聽到這話,那男子倒是認真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