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之物。
華不石輕咳了一聲,道:“適才聽聞楊先生的母親患病臥床,華不石自幼習得一些歧黃之術,如若先生信得過,小可倒可為令慈診治一二。”
楊嗣昌聞言喜道:“家母患病已久,華少爺若能出手診治,自是求之不得,嗣昌這就便帶華少爺前去。”
楊老夫人中風已經一年有餘,現下就住在內宅的一間院中,楊嗣昌引著華不石很快來到此院的門前,華不石吩咐其他人皆在門外等候,以免驚擾了老人,自己與楊嗣昌穿門而入走進了院中。
屋子裡的陳設甚是簡陋,裡屋之內有楊嗣昌的夫人金氏侍候,而楊老夫人顏面枯槁,仰臥在一張木床之上,華不石來到床前向老夫人行了個禮,才在床邊坐下,伸出三指探察脈搏,又細細觀望她的面色,過了半晌,才起身走到了外屋。
楊嗣昌跟了出來,問道:“不知華少爺診斷出家母的病勢如何。”
華不石道:“令慈的年紀己過古稀了吧。”
楊嗣昌道:“家母乃甲亥年生人,今年年底便要過八十壽辰了。”
華不石道:“實不相瞞,老夫人的病因,乃是年邁衰老所致,中風癱瘓只是表象,這等身體的衰敗實非歧黃醫術所能治療,以在下診脈所知,老夫人至多還能有一年的陽壽。”
聞聽此言,楊嗣昌臉上現出黯然之色,但很快便即恢復如常,道:“華少爺所言,其實嗣昌早有所料及,家母年紀老邁,陽壽無多實屬天道迴圈之理,為人子者,嗣昌也只有勉力盡孝而已。”
華不石道:“楊先生能如此之想自是最好,逆天延壽之舉華不石是無能為力,不過卻可開一個方子,以藥石之力為老夫人補氣清神,解去中風之象,讓她在有生之年神智清醒一些,或許還能下床行走。”
楊嗣昌道:“若能如此也是大善,嗣昌多謝華少爺的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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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河源自西域,奔流萬里而匯入東海。
豫境之內的黃河已然十分壯闊,寬達數百丈,比起淇河之類的支流,實是不可以同曰而語。
每年到了十二月,黃河便即冰凍,直到第二年開春,河面上的冰封方才融化,現下僅是初冬十月,河面之上北風呼嘯,雖然已甚是寒冷,卻依然可以行船。
在一片浪濤滾滾的水面之上,正有一支船隊,由東而西地緩緩行駛而來。
這支船隊的規模決計不小,共有三十五艘長達五六丈的大木船,而居中的一艘旗船更是長達七丈,側舷出水丈許,實是能在黃河中游的河段上行駛的最大的航船了。
此船不僅是大,而且船上雕龍畫鳳,裝飾得頗為豪華,波濤中高昂起的船頭上,更是雕繪著一個巨大的虎頭,顯示出幾分威風。
這艘船正是“惡狗門”的座船,此刻華不石就在船艙裡,倚坐在一隻大椅之上,伸手撫摸著的大白狗公主的頸毛。
大多數的狗類都怕水,卻並不包括這頭從小在海島上長大的鬥犬,此刻公主趴在椅邊,睜著一雙大眼睛眺望河水,爪子下還壓著半塊啃剩下的肉骨頭,毛聳聳的狗臉上是一派悠閒的表情。
第六百七十二章 兵分三路
公主趴在椅邊,睜著一雙大眼睛眺望河水,爪子下還壓著半塊啃剩下的肉骨頭,毛聳聳的狗臉上一派悠閒的表情。
一旁的華不石卻頗有憂傷之態,拍了拍公主的腦袋,長嘆了一口氣,道:“唉,姐姐走了,現在就只有你留在身邊陪我了。”
公主聽到此話,愕然地望了華不石一眼,目光之中露出些許畏懼之意,生怕這“大惡魔”主人又起了什麼壞心眼,畢竟當曰楊絳衣會離開,大白狗也算是禍首之一。
實際上陪著華不石的並不只有公主,在這艘木船的船艙裡就還有四個人:楚依依端坐在華不石旁邊的椅上,西門瞳和厲虎則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後,而在窗邊的的桌几前端著瓷杯飲茶的一個四十來歲的青衣書生,卻是楊嗣昌。
當曰在開封城,華不石為楊老夫人診完脈之後,又與楊嗣昌到別院小屋中談聊了起來,二人居然一見如故,相敘甚歡。
一個是被罷免在家無事可做的閒人,一個是無所不為的江湖門派的大少爺,二人傾心而談,也全然洠в洩思傘�
從兵法戰法,講到天下大勢,又論及當下豫境的形勢和紛起的義軍,華不石發覺這位楊小官人不僅精通兵事,胸中所學甚廣,而且對於當今的時局形勢居然十分了解,全然不是那種“兩耳不聞天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