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之人只見光影飛轉,劍氣跌宕,卻又哪裡再看得清楚人影?
這時,安孜晴六人早改以靈覺感知闢星神君的動靜舉止,對方速度雖快,可也逃不過靈臺心鏡的把握。
而闢星神君亦是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天地間微到毫末的變化,盡了於胸。
“砰!”
闢星神君右掌一提,陣中紫光陡盛,一道高逾三丈的巨大雲柱憑空旋起,直轟向顏紅漁。
丁原見狀也不禁佩服,闢星神君這一掌的威力,絕不遜色於風雪崖的獨門絕技“金露玉屏風”,其間變化雖說少了些,可揮灑如意,說來就來,卻遠勝前者。
當日自己與風雪崖斗的九死一生,險些在“金露玉屏風”上栽了大跟頭,不過料想天一閣的海天劍陣尚不至於此。
但見顏紅漁身側的巫婆婆和水輕盈,雙雙出劍疾如流星,一左一右,兩縷碧華刺入雲柱,那道咆哮奔騰的雲柱,宛如被雙劍制住七寸,在原地不停旋轉扭曲。
顏紅漁低叱一聲,踏波仙劍橫空破出,直斬在雲柱中段,“轟”的一聲,將它攔腰切成兩截。
可沒等眾人喝采,闢星神君的身形已轉到葉婆婆與樊婆婆近前,鼻子裡發出古怪的一哼,噴出兩股濃烈的紅霧。
那紅霧迎風擴散,竟幻化成兩個大小神態宛若闢星神君的血煞鬼魅,朝著葉、樊二人撲去。
葉、樊兩大長老雙雙縱劍而出,但那兩個血煞乃闢星神君精血所煉,等若是兩大分身,眼見仙劍刺到,血煞以一敵一,硬生生糾纏住了二老,急切之間尚收拾不下。
兩招一出,劍陣移轉速度不由減緩,現出六人身影。
闢星神君哈哈一笑,晃身欺到安孜晴右側,右掌石破天驚,轟出一團紫光,原來他早已打定主意,在這六人之中,最先要對付的便是安孜晴,只要安孜晴一退,劍陣失去指揮協調者,自可不戰而潰。
可惜,海天劍陣聞名遐邇,豈是彈指可破?
安孜晴神色不動,彷彿早算到闢星神君會有此招,白衣飄然,朝後輕退五尺,陣形已變。
安孜晴左右的葉婆婆、樊婆婆當即舍下血煞,與安孜晴形成“品”字陣列,三劍齊出抵住紫光。
水輕盈與巫婆婆、顏紅漁錯身而進,手中仙劍閃爍,凌空射出三道劍芒,在中途匯聚成一團光球。那兩個血煞尚來不及回身,卻已被光嵐轟得支離破碎,連殘渣也不留半點。這一記陣勢轉換,好似行雲流水,將闢星神君的第一輪攻勢轉眼瓦解,卻依舊是不分勝負之局。但對丁原等人而言,已是大開眼界,收益匪淺。闢星神君一擊不中,飛身而起,升到百十丈的上空,縱聲道:“底下太小,到上面來再打個過癮!”葉婆婆低喝道:“追!”率先掠起,另五人亦隨後御風而上,扶搖千尺,重新把闢星神君圍在正中。安孜晴天一仙劍虛指,冷冷道:“闢星神君,上天入地,我天一閣無不奉陪!”闢星神君道:“你這婆娘休要大話,方才老夫不過是讓你們幾個暖暖身子罷了,好戲還沒開鑼呢!”葉婆婆嗤之以鼻道:“邪魔外道也敢與仙閣爭輝,老身倒要看看,一別二十餘年,閣下卻有什麼長進?”
闢星神君蔑然道:“六個婆娘,好似一萬八千隻鴨子,老夫沒空跟你們饒舌,看打!”唇中真言低吐,左袖口裡飛出一溜青光,乃是一面外凸內凹的銅鏡。【shanhu整理排版】
這銅鏡表面坑坑窪窪灰暗無光,僅是殷紅色的斑點,哪裡能照出人影?在鏡面中央,有一紫色異形圖符,乍看上去,倒像江湖郎中用以騙人錢財的鬼畫符。
銅鏡升到上空滴溜溜直轉,冒出一團紅霧。
樊婆婆喝道:“小心,這是焚老妖的‘懾魂血鏡’!”
闢星神君嘎嘎笑道:“老婆子記性不差,不過小心也沒用!”他右手雙指並起,一點懾魂血鏡,銅鏡上紫光一亮,逸出一縷青煙,竟是厲鬼魂魄所化。緊接著,懾魂血鏡“嗤嗤”直響,千百道青煙冒起,一時不知放出了多少鬼魂。
這些鬼魂,皆是闢星神君百多年來為修煉元神所噬,最後煉入血鏡所成。
剎那天空中被映的一片慘綠,日月無光,風雲變色,數百隻厲鬼魂魄,在闢星神君驅動下,鋪天蓋地壓向劍陣。
“咄!”顏紅漁輕喝一聲,祭起一隻翡翠玉鐲。
此鐲名為“澄波”,乃天一閣鎮門之寶,辟邪克魔,專收天地之間的妖魔魑魅。顏紅漁平日將它戴在右手玉腕上,也和尋常飾物無異,但此刻卻成了剋制血鏡之物。
澄波鐲煥出層層玉色光華,皎潔清澈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