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管到金國去?”那人笑到,“只是楚兄再見到那女子,可得介紹給我等仔細看看,之前見她男裝打扮已是俊俏可人,不知換回女裝又該有怎樣的傾城之貌?”
他口氣說的輕薄,楚松心中已有三分不快,但又想到事實或許真如同伴所言,岑青早已離開大宋境內,從此天空任鳥飛,海闊憑魚躍,覺得又有幾分輕鬆快意。
“那岑青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年紀,不知為何練得一身好修為,甚至連一個正宗的道士都被她宰了,我之前聽說女冠們有門採陽補陰的法術,與男子交合後能汲取男人的功力,莫非她也通曉這門法術嘿嘿。”
那人越說越不堪,楚松嘆了口氣,充耳不聞,自顧自地將濁酒倒入喉中。
偏偏那人還不知收斂,轉頭去問一旁的同伴:“被她宰的那個黃四孃的姘頭叫什麼來著?”
“木真子。”又從岳陽來的江湖客不以為意道,“那小子之前不過是個鄉下人,在武夷山學了幾年道法,自以為是世外高人,結果是個三腳貓,勾搭上黃四娘那個b子,被人當槍使還不知道呢。”
“啪!”
“媽的,誰打我?”
“啪!啪!啪!”
廳中一片大亂之際,那乾瘦的道士悄然走出了客棧,宛如一片陰影融入黑夜之中,只有一雙眸子閃閃發光,宛如西天上的長庚。
他道號夜尹子,來自武夷山丹明派,長生二百餘歲,世間稀有的金丹真人。
他還有一個身份,是木真子的師父。
第六十章 金丹金庫
從某種層度上來看,除了釋儒道三家,這個世界的大部分傳承,都是極為脆弱的一脈單傳。
即便以斬妖除魔匡扶社稷為名的龍虎山正一教,道門的領軍力量,也是依靠著龐大的世家才能做到血脈相繼,香火不絕。而剩餘那些小點的門派則更是敝帚自珍,往往是創派祖師偶然得到一卷“仙書”,練就了通天的法力,而後收下三兩個弟子,選擇其中之一作為所謂的“真傳弟子”,待到祖師仙去,這門派若無經營的能力,往往兩三代之後便湮沒於漫長的歲月中。
這也是岑青疑惑的這個世界的修士為何如此之少的緣故之一。
武夷山中的丹明派便是這樣,夜尹子六七歲的時候還不過是山外一家佃戶的幼子,偶然一日,有仙人從天而降,說他天生靈慧有道根,送了他父母幾十兩白銀,而後便帶著他回到山中修行。進入師門後他漸漸明白師父不是仙人,而是世上少見的金丹修士,因為丹明派創派祖師偶然得到一篇《太乙救苦經》,仗之修成地仙,後來者又奉太乙救苦天尊為祖師。
夜尹子的師父數十年前衝擊元嬰境界時失敗,在天地大劫之下丹碎神消,讓一心修行的夜尹子悲痛之餘又深感責任深重,因此下山遊歷,數年間尋回一個靈明的少年作為弟子培養,這少年便是木真子。
山中歲月寂寞單調,不過木真子終究不負他的期望,短短數年中便已煉氣大成,隱隱有築基之象。只是一年之前卻突然心思不寧,時而望著山間明月落花愣怔,時而盯著溪水游魚對蝦微笑,修為停滯再無寸進。
夜尹子數番問起,木真子才期期艾艾地開口,言明塵世間尚有一女子常住心中。
夜尹子嗟然長嘆,他入門時還年幼,不懂男女情事,修道之後又清心寡慾,因此沒有這樣的心魔。而木真子被他收為弟子時十五六歲,大抵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情障在眼前已是難免,於是便沒有阻攔,讓木真子帶了防身的丹藥符籙下山——在他看來,人間紅顏易老,修士身命長存,待到那女子人老珠黃皮相不再,木真子自然會迴轉心意,重歸修行正途。即便木真子沉溺於****之中,待到那女子化為冢中枯骨,一抔黃土了無牽掛,也不過僅僅蹉跎幾十年歲月,況且經此一變,未必不能讓他勘破生死迷障,修為再上一層樓。
然而半月之前,夜尹子忽然心神不寧,沉浸在冥思之中,偶然看到血光劍影聽到慘嚎怒吼,隱約便是木真子,這才離了門派再入凡塵,三五日間行至嶽州,卻聽得街頭巷尾議論紛紛,說是木真子與他那青梅竹馬的情人一起被某個神秘的兇手殺死了。
這個訊息對於夜尹子不亞於晴天霹靂,縱使他二百年的元壽,金丹修為,也忍不住心神皆慟,道心不穩。在他眼中,木真子常伴膝前,於子嗣無異,人道傳承說到底不過繁衍二字,卻在他這裡戛然斷絕,讓他生出沖天的怒火。
之後數日,他潛心查訪那兇手的形貌下落,最終得知那人大約是沿江北上去了中原,因此緊趕慢趕一日之後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