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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陳長生有些意外的是,沒有過多長時間,唐三十六回到了草屋,臉色嚴峻,把他拖著便往外走。
“怎麼了?”
“鍾會……在破境。”
碑廬之前已經圍滿了人,黑壓壓的一片,陳長生粗略一看,便知道至少過了百人,其中四十餘人是今年大朝試三甲的考生,五名身著白衣的碑侍站在外圍,其餘的數十人應該是以前的觀碑者,一直留在天書陵裡沒有出去,前兩天,這些以往的觀碑者在不同的碑廬前各自修行,沒有與今年的新人朝面,此時竟是全部來到了照晴碑前,不想便知肯定有什麼大事即將發生。
鍾會盤膝坐在碑廬前的地面上,雙眼緊閉,身周瀰漫著一道霧氣。
紀晉面無表情站在他的身後,明顯是在替他護法,只是不知為何,這位境界高深的槐院前輩,今日的臉色異常蒼白,似乎消耗了極多真元。
陳長生的眉頭微挑,隱隱猜到某種可能。
碑廬前忽然響起汩汩的水聲。
這裡沒有瀑布,也沒有清泉,這道聲音來自鍾會的身體。
水聲越來越響,彷彿將要沸騰。
大朝試時,陳長生在洗塵樓裡有過類似的經歷,知道這正是破境通幽的前兆。
他沒有看鐘會,而是望向了紀晉。
一夜時間,鍾會便要越過通幽的門檻,其中必有緣由,紀晉蒼白的臉色,或者便是由此而來。
便在這時,紀晉也望向了他,眼神很是冷淡不屑。
……
……
第220章 第一個解碑者
在天書陵裡觀碑悟道,是修行者提升境界最快的途徑,無數年來這一點早已得到了證明,然也不會有大朝試三甲在任官、入教之前先進天書陵的規矩。在這座青林覆蓋的山陵裡,觀碑者破境是很常見的事情,破境入聚星都偶爾會發生,更不要說破境通幽。
按道理來說,鍾會就算一夜破境,也不至於引起如此大的動靜。然而除了像蘇墨虞、葉小漣這樣的新入陵的觀碑者,就連那些天書陵裡的舊人、甚至人群外那數名前輩碑侍的神情都很認真——鍾會如果成功,便是今年新入陵者裡第一個破境的人,也因為,雖然有別的原因,但他只看了天書陵的第一座碑,境界實力便能得到如此大提升,說明他的悟性天賦著實非常優異。
陳長生沒有與紀晉對視太長時間,望向碑廬前盤膝而坐的鐘會,看著繚繞在他身周的霧氣,聽著他身體裡響起的越來越急的沸水聲,心想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昨夜鍾會還沒有找到解碑的方法,更不要說看到破境的可能,為何一夜時間過去,便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
“昨夜鍾會在碑前坐了一夜,聽聞……紀晉前輩也守了他一夜。”蘇墨虞從林畔走到他和唐三十六的身邊說道。
陳長生微微蹙眉,想起荀梅前輩筆記裡提到過的一件往事。二十餘年前,曾經有位出身天道院的碑侍,用了某種方法幫助一名入陵觀碑的天道院學生成功破境。他望向紀晉蒼白的臉,心想難道昨夜此人竟是不惜耗損極大真元與心神,強行傳功給了鍾會?
“我也想到那種可能,只是……未免太浪費了些。”苟寒食走了過來,看著他的神情便知道在想些什麼,說道:“紀晉前輩至少損耗了一半的真元,但鍾會只能維持半日時間,時辰到後,那些真元便要散於天地。”
陳長生說道:“但有些感悟可以留下來,不同境界時,眼中的碑文自然不一樣。”
苟寒食點頭說道:“如果只是強求解碑的速度,這般做倒確實有些道理。”
碑廬前有些人注意到陳長生的到來,看著他與苟寒食交談,神情微變。
在旁人眼中,他們這番討論過於平靜甚至冷靜,根本沒有著急的感覺。有人則開始替他們急了起來。唐三十六和折袖靜靜看著陳長生,關飛白三人靜靜看著苟寒食,都沒有說話,表達的意思卻非常清楚——你們兩個人得抓緊些了。
蘇墨虞說道:“破境通幽後再成功解碑,如果鍾會真做到了這一點,你們草屋七子難免會有些尷尬。”
陳長生怔了怔,不解問道:“什麼草屋七子?”
蘇墨虞看著他們七人說道:“你們七人在今年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