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不客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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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棠回了汶水,折袖去了哪裡?沒有人知道。
朝廷方面自然不會忘記這位狼族年輕強者,清吏司的密諜一直沒有停止對他的搜捕,卻始終一無所獲,就像王破一樣。
北兵馬司衚衕裡的那座庭院,已然修復如初,平整的地面覆著新鮮的泥土,只等明年春日植上一層草皮。
夜色最深的時候,地面上結了一層冰霜,泥土深處傳出極輕微的磨擦聲,彷彿蠶在啃食桑葉,彷彿是無數蚯蚓趕在寒冬之前拼命地向地底鑽去。
秋意最深時,便是冬日至。
南北合流的慶典順利地結束,各使團卻沒有離京的意思,因為教宗的病一天比一天更重。
庭院裡,周通看著凋寒的海棠樹,喃喃說道:“到時候了。”
對有些人來說,是時候了。
城南茶樓裡的那位賬房先生與東家掌櫃夥計一一告別,出門而去。
短短十餘日的相處,竟讓整間茶樓的人,從東家、掌櫃到最普通的夥計,都對他生出依依不捨之情。
陳長生把筆擱回硯臺上,吹乾紙上的筆跡,封好,遞給蘇墨虞,向藏書樓外走去。
蘇墨虞看著他的背影,心知今日一別,或者再難相見。
……
……
第696章 大人物
國教學院的師生們,目送陳長生走到院門處,眼神很是複雜,情緒很是感慨。
南溪齋女弟子在院門處等著他。
陳長生示意眾女不用跟著自己,走了出去。
“這是齋主的命令。”葉小漣在他身後惱火喊道。
陳長生知道很難說服這些少女,對在院外迎著自己的辛教士說道:“拜託了。”
辛教士嘆了口氣,揮手示意教樞處的教士和國教騎兵上前,把國教學院圍了起來,自然也把那些南溪齋的少女攔在了裡面。
陳長生望向國教學院,默默做了告別。
從那年春天,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年半時間。
不知何時再見,國教學院裡的青藤以及人。
他寫了四封信交給了蘇墨虞,就像蘇離離開之前那樣,把該交待的事情都交待清楚了。
北新橋井口的寒意越來越重,只需要再過兩年時間,小黑龍便能夠脫困。
他對這個世界再無虧欠,肩上再沒有擔子,可以輕身前行。
看著消失在百花巷深處的他的背影,辛教士的情緒有些複雜。
沒有過多長時間,陳長生離開國教學院的訊息便傳遍了整座京都。
深秋後這些天,周通經常不在皇宮,而是在修葺一新的清吏司衙門裡視事。
這個訊息傳到北兵馬司衚衕時,他正坐在一把雖然嶄新、卻被花了太大心力做舊的太師椅上喝茶。
他喝茶的還是最名貴的大紅袍,穿得還是那件彷彿散發著血腥味的大紅官袍。
他的臉色很蒼白,眼神漠然彷彿沒有任何人類的情緒,看上去就像一個厲鬼。
“做好準備迎接身份尊貴的客人吧。”
他把手裡的茶盞輕輕擱到桌上,看著院子裡的下屬們平靜說道。
官員們領命,面色匆匆開始奔走,周獄內外的氣氛變得格外壓抑肅殺。
遠處的街上,那個渾身散發著鐵般陰冷氣息的男子,在聽到這個訊息後,望了一眼天色。
天越來越暗,不是因為時間的推移,而是因為雲越來越厚,早已不是秋高氣爽的時節,看來是快要落雪了。
沒有過多長時間,最新的情報很快傳到北兵馬司衚衕——陳長生進了離宮。
小院裡,最忠誠也是最強力的數名下屬,望向堂前那把太師椅,心想大人會不會是想多了?
朝廷擺出了這樣的陣勢,就算那個人是陳長生,難道還敢來闖周獄不成?
“去了離宮,不代表他今天就不會去別的地方。”
周通看著手裡的紅泥茶壺,彷彿看著一件死物,漠然說道:“等他出來便是。”
……
……
離宮的最深處沒有四季,自然也沒有寒冷的冬意,那片被切割成方塊的天空裡,也看不到雪即將落下的徵兆。
就像那盆青葉依然充滿了生命的氣息,很嫩、很綠、隨著清水的瀉落輕輕地擺盪,展露著自己美好的腰身。
教宗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病色,只是皺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