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出現了六道劍痕,鮮血微溢。
作為妖族中生代的最強者,他的身體強度很可怕,狂化之後更是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程度,如果不是因為陳長生的劍都來自劍池,都是數百年前的名劍,只怕連在他的身上留下一些劍痕都做不到。
風雪之中,小德的拳頭向著陳長生砸了下來。
就像最開始的時候,在牆外的第一次相遇那樣,他還是沒有用兵器。
寒山歸來後,小德的性情變得沉穩了很多,修為也增益了很多,最大的改變就在於,他變得更加相信自己的拳頭。
他是有兵器的,但在寒山的山道上,還沒有來得及抽出,便被劉青刺了一劍。
然後,在那條溪邊的柿子林裡,他遇到了魔君,他的兵器無論拿不拿出來,都是一個笑話。
從那之後,小德便棄了兵器,只用手。
與劍、刀、槍、法器這些比較起來,手才是真正屬於修道者的武器。
出手,要比出劍快。
也比陳長生的出劍更快。
陳長生來不及出劍,小德的拳頭便到了,好在黃紙傘一直還提在他的左手裡。
傘借風勢而起,擋在了小德的拳頭之前。
傘面深陷,巨力傳來,只聽得一聲巨響,陳長生落在後面的左腳,深深地陷進了地面裡。
堅硬的青石板被他踩的碎如蛛網,中間深陷,彷彿漩渦。
喀喀數道聲音,從他的身體裡響起,不知道又是哪處的骨頭裂了,甚至是斷了。
一道因為過於犀利以至於顯得有些淒厲的劍光,在黃紙傘的邊緣亮起。
小德暴喝一聲,舉拳再打,一時間狂風大作,庭院裡的海棠碎枝盡數不見,牆面上出現無數裂痕,有石灰塊不停剝落,看著就像是在這短暫時的瞬間裡,度過了數萬年。
就在拳落如山的同時,朝廷高手們集體向著陳長生髮出了攻擊,庭院間劍意縱橫,無數劍招層出不窮。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場間重新變得安靜起來。
小德藉著反震之力,如風沙般捲回庭院石門之前,似乎毫髮無傷。
忽然間,一聲擦的輕響,在他的臉上響起。
隨著這聲音,一道劍痕在他的臉上擴充套件至約半寸寬度,鮮血橫溢,深可見骨,異常恐怖。
陳長生站在石階前,收劍。
數根堅硬的獸毛從空中落下,砸在地面上,彷彿鋼針般,發出清脆的鳴響。
隨著這聲音,陳長生咳嗽起來,不停地咳著,臉色越來越蒼白,踩在碎石裡的腳微微顫抖,身體也是搖搖欲墜。
很明顯,他受的傷要比小德更重。
小德的神情很凝重,不是因為他再次被陳長生所傷,再強韌的身軀,也不可能硬抗百器榜上的無垢劍。而是因為陳長生的身上沒有一道劍傷,這說明,在先前的亂戰裡,這數十名朝廷高手的劍,沒有一柄能夠靠近他的身前。
面對自己的全力一擊,陳長生明明受了不輕的傷,為何他同時還能控制庭院空中的數百道劍?
小德很是不解,要知道陳長生的神識強度雖然遠遠超過普通的修行者,但對他這樣的強者來說,也並不是太過誇張。
陳長生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小德看著雪空裡的數百劍道,沉默不語。
他沒想明白這件事情,但他現在至少可以確定,陳長生要同時控制這數百道劍,對神識的消耗速度必然極為劇烈。
如果就這樣戰鬥下去,很有可能的情況是,陳長生還沒有倒下,但他的神識已經枯竭了。
“你還能撐多久呢?”
小德收回視線,望向陳長生說道:“如果你堅持留在這裡,最終的結局只能是被我一拳一拳地活活轟死。”
數百道劍,靜靜地飄在雪空裡,守在陳長生的四周。
這可以看做防禦的劍陣,也可以看作進攻的鋒營,但也像是一座囚房。
別人很難攻進這座囚房,陳長生也很難走出去,因為他不敢開門。
那麼,他還能撐多久?
“不知道。”陳長生想了會兒,說道:“至少要撐到周通死吧。”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小德終於明白了,有些吃驚。
其實先前,陳長生便已經表明過自己的態度,但他和四周的朝廷高手都不相信。
但這時候,小德越來越相信他的話,因為直到此時,陳長生依然沒有離開,依然站在石階之前。
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