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歡迎蒞臨敝莊。屆時斐某還會邀請其他道門同修,共襄盛舉。”
“那麼,那行歌此刻是與斐莊主在一起麼?”那位女道修看了一眼馬車。
“正是。”斐然殊點頭。
女道修又道:“能否請那行歌出來與我等一見?”
斐然殊搖頭,“不便。”她前夜為他治療不曾真正合眼,正該多多休息。
眾人愕然,面面相覷。
斐然殊又道:“諸位若是信得過斐某,不如就此散去,十日後天下第一莊再見。”
“若是天下第一莊莊主都信不過,那還有何人信得過?斐莊主,貧道告辭了。”一位道修撫須這樣笑道,眾人紛紛附和,向斐然殊致意後,拂塵隨廣袖一揚,大踏流星而去。
只有最初那個女道修,仍在原地。
她滿面桃花,笑道:“凌雲峰乃道門聖地,不知斐莊主是否修道?”
斐然殊淡笑搖頭,“有賴前莊主與三教領袖揠苗助長,斐某還來不及參道便已當上仲裁者。”
於是女道修卷著垂到胸前的髮帶,由下往上挑著眼望著斐然殊,說:“那麼,莊主,約嗎?”
斐然殊瞬間收起笑容,拂袖,轉身,“不約,慢走,不送。”
女道修仍不死心,臨走前還飛書懸於馬車上,“貧道天機宮飛鴻子,莊主若改變主意,隨時可到紙上所書地方找到貧道。”
斐然殊看都不看便揮出一掌,紙條化為灰燼。
承影見狀嘆息,太虛山的天機宮真是江湖奇葩輩出之地啊。
道門四大名山,太陰、太虛、太清、太極。其中太陰山以妙善法師執掌的洗月觀為首,只收女弟子。太清山以清淨真人執掌的清華觀為首,只收男道修。太極山以元長生執掌的兩儀山莊為首,以劍入道,不拘男女。此三者,門風頗正。
唯獨太虛山清靈真人執掌的天機宮,主男女雙修,這本也是正道,但由於掌教者過於不羈,門風過於奔放,導致天機宮出的不世奇葩比整個江湖其他門派出的合起來都多。男道修能引領男風風尚,女道修能扛走釋門佛像。
“約嗎”是天機宮獨創的暗號,全文是“能約你出來乘交元真共修長生嗎”,翻譯過來就是“雙修嗎”。男女道修三十歲仍未找到雙修者,便會被戲稱為聖男、聖女。於是近年來,天機宮人開始向外發展,逮著個資質不錯的,就追著人家問“約嗎”“約嗎”,也不管人家是否道門中人,簡直喪心病狂。
承影都有些懷疑,莊主這麼抗拒女人會不會跟這些飢渴的女道修也有關係?不過他好想說,莊主你要不近女色就不近得徹底點啊!為什麼跟車裡這個女瘋子走得這麼近啊!
斐然殊從承影熱烈的視線中不難感受到他心裡的翻江倒海,但說實話,他真的不是很想理他。這個承影,什麼都好,就是腦中洞太大,常常去真存偽,與他交談,只會累心。
斐然殊回到車內,關上車門,隔絕承影哀怨的眼神攻擊。行歌還在睡,只是睡得並不安穩。可能他進來那一下擾到她,她睡意繾綣地嘟囔了一句:“阿斐,什麼時辰了?”
斐然殊聽到那一聲下意識的“阿斐”,面色一柔,看了看天光,道:“巳時。”
行歌又沉沉地睡過去了。斐然殊從隨車櫃子中的一疊玄色手巾中抽出一條,覆到她眼上。隨後又拿起方才看了一半的書,靠在車窗邊讀了起來。
秋日晨光孱微,猶帶一絲涼意,卻也映得他半面和暖。
行歌眼上擋光的手巾不知何時被吹落,她醒來時,見到的正是這樣一幅畫面,君子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看著看著,行歌的心也溫潤起來。目光落到他捧書的手上,他十指修長,骨節不甚分明,斯文卻不柔弱,令人心中生溫。
行歌心裡這種熨帖的情緒一直持續到她看清那本書書脊上的名字——冷酷俠客俏佳人。
“莊……阿斐啊,你好這口?”行歌問。
“還算喜歡。”斐然殊見她醒來,便合上書同她講話。
“貧道這人比較直,能問你為什麼嗎?”
“為了通曉人情世故。”
三年前,斐然殊年僅二十有四,有生之年大部分的歲月在天下第一莊學習,闖蕩江湖也不曾與人深交,適逢前任莊主渡劫成功——斐然殊覺得他只是不負責任地躲起來了——他便被拱上仲裁者之位。
第一個案子,便是江湖名宿染風涉嫌非禮秋水山莊大小姐一案。當時秋大小姐哭得悽慘要染風負責,染風又對惡行供認不諱,當眾人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