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他思忖片刻,對八斤說道:“方才你說的話,無須吐露給任何人。我回去稟報主人,若此事能成,必定給你掙分獎賞。”他停了一停,又加上一句:“若是日後,你心中有甚主意,可隨時來府找我。”
八斤平時機靈,此時卻有些傻了。他張大了闊嘴,呆呆的看著盧管事,不知說些什麼。
盧管事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轉身走了。
聚財莫名其妙地摸摸自己的腦袋,又看了看僵掉的八斤,也走了。
八斤垂頭想了想,咧嘴笑了!
回頭盧管事即刻去尋七郎,七郎卻尚未回來,容娘聽聞,眸子便閃了閃。她細細地與管事算了一回賬,人工、材料、所費時間等等,說得很是詳細。末了容娘便要盧管事儘管去買下那臭水溝,好儘快填溝建房。
盧管事還有些猶疑,容娘笑道:“管事若不快些,我們如何去買城北的地呢?你昨日不是說,城北有幾戶人家很是眼紅那絕戶老兒嗎?如今城中尋個住處不易,若有了現成的房子在手,我們又買的幾塊地呢!”
盧管事總覺事情太過於急促,心中沒底。“可是如今不見高家大郎一絲動作呢!若是無人往那城北去,豈不是白白的費了錢,買了幾塊荒地麼?不如我再去打聽打聽,有些訊息了我們再動手不遲?”
容娘沉吟片刻,問道:“盧管事,若買下這片水塘建成房屋,我們要費多少銀錢?”
盧管事不解,剛與小娘子算過賬,大致估計需費五十餘貫,如何小娘子又問?
“如建成十間房,按如今市價,可會折本?”
盧管事一聽,心中方才明白小娘子的意思。這樁買賣倒也真是不至虧本,上次絕戶老兒三間舊房費了二十貫,如今十間新房的話……。
雖對城北之事仍有質疑,盧管事還是應承著去了。謹慎起見,管事仍將此事告知了徐夫人,徐夫人嘆了口氣,只說要管事好生幫襯著,言下之意便是準了。
此地的買賣甚是容易,衙門見徐府竟要買這臭水溝,十分訝異。然有錢進,便也無人計較。很快便辦成了一應文書,水溝易主。按著容孃的吩咐,盧管事索性託了城中牙儈,一應請人諸事,皆交予他。一應材料,則有盧管事與宋管事買辦。兩位管事有些戰戰兢兢,心中無底。
兩位管事將這片水塘瞧了數次,合計來合計去,沒個決定,索性回府問容孃的主意:“那片水塘卻是不尷不尬。若是單造十數間房子,前後卻又空餘甚多。若是造幾個院子,卻又嫌不夠。”
容娘對外頭事務實是生疏,如今兩位管事倒把她當行家看了,不由心中也有些犯怵,悄悄吐了吐舌頭。好在有屏風遮擋,只有小環見到,輕輕的搖頭。
兩位管事慎重的等在外頭,容娘也不敢敷衍,只得勉強問道:“城北人家,每戶人口可多?”
“多者不過四五口人,少的只得一二人。有些本事的,都另尋他處安家了。”盧管事常往街市上去,倒是十分了解。
容娘心中動了動,只覺這人口之上可做些文章,但詳細如何,卻又說不出,只好循著話頭問下去:“若是四五口之戶,需幾間屋子方可住下?”
兩位管事相視而笑,宋管事因回道:“不過貧賤之人,有得兩間遮風擋雨便可。”
容娘聽到“貧賤”二字,不由失了一回神,過得片刻,方淡淡說道:“都是走投無路罷了。如今要造房子,也不必往“貧賤”裡去做。若有個院落,縱使小些,也可安家。”
兩位管事忙低頭答應。
話說到此,容娘倒是放開了,越性叫兩位管事草草畫了圖紙,對了圖紙描畫計議。幾人又是畫,又是算,幾番來回估量,終於在晚飯前達成一致。
城中做工之人頗多,不過一月又半,房屋建成。
容娘便攛掇著守禮要去看看。守禮心中頗費思量,然他實是容易心軟之人,容娘纏的一回,便也應了。
容娘尋了小環的舊衣穿了,小環不依,容娘便威脅要將她鎖在家中。小環急的眼淚都要出來了,不得已穿戴妥當,兩人做平常人家小娘子打扮,跟了七郎,自後門偷偷溜了出來。
七斤打頭陣,總是左右瞧了前方無人,方才回頭招呼眾人跟上。七郎嫌他的樣子鬼鬼祟祟難看的很,踢了他一腳,大步往前。小環掩嘴而笑,倒也沒那麼擔心了。
過主街之時,路人眾多。七郎便放緩了步子,如平日般信步閒庭。哪知世上事情,總是怕什麼來什麼。這幾人最怕的便是遇見熟人,偏偏對過茶樓上,翩翩然倚在窗前,喝茶賞景百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