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後頭,卻將容娘說得臉上一紅。怪道他不用春杏服侍,原來卻是如此!靖哥兒還小呢,說到日後成親,可不久遠了些?可是聽到如此話語,她為何恁樣歡喜?
哪一雙人,不做些長長久久的夢?
長相廝守,白頭偕老,誰人不盼?
屋中燭火已滅,懷抱如炭火般滾燙,潮熱的呼吸便在耳邊。有力的臂膀將她的腰箍了,又軟又燙的唇將她的耳垂含了,又痛又麻,又喜又愁。
耳邊似乎聽到了清江的潮水洶湧而來,一波又一波,潮湧不斷,連綿不休,將她覆滅。
次日醒來,自然是酸楚難耐的。好在枕邊人已出去練武,她仍叫小環出去,自己洗了一番方才出來。
小環替她抹發的時候,突然手便停了下來。
容娘詫異,回頭去看,卻見小環羞紅了臉,怔怔地看著自己。小環咬了唇,拿鏡子照給她看。
原來頸項處,皆是歡好的印記……!
容娘亦紅了臉,心裡嗔怪那人不知輕重,莫說頸項,身上更是不堪一睹呢!虧得自己謹慎,不然,叫她的臉往哪裡擱?
年節越近,家中事務繁多,容娘越發覺得勞累。往常絲毫不覺吃力,今歲卻是有些精力不濟。待到晚間,守中索要時,容娘便有些推託。守中卻說過了年,便要去任上了。只此一句,容娘推拒的手便軟了。
到了年前二十四五上頭,婉娘接了回來,周淮南終於從軍中狼狽歸來,徐府在清平的親戚與家人聚齊,老夫人十分歡喜,只叫容娘備的熱鬧些,好過大年。
這一日,娥娘過來,臉上悲慼,萎靡不振的模樣。
“容娘,郎君……,要休了我!”
☆、第一百四十三章 管家
娥娘抽抽搭搭,斷斷續續的將家事道來。
小環在一旁皺了眉,容娘有些不耐,便起身道:“娥姐,我也不懂這些,不如你回去找嬸孃與丁姨娘商議著吧。我去看看靖哥兒。”
娥娘眼巴巴地看著容娘,兩隻手不自覺地捉住容孃的手臂,苦苦求道:“容娘,你幫我想想法子吧。爹孃說我嫁出去了,便不要回去訴苦。姨娘更不消說,娘不管,她也不好管的。你若不幫我,郎君可真的會休了我!”
容娘驀地甩開她的手,冷冷道:“娥姐,你便吃住我心軟,會幫你?嬸孃那裡你不去求,丁姨娘你也不告訴,你倒來求我?當日你們那般,害了我不說。便是今日你害那小婦見了紅,保不住身子了,也該你自己想法子彌補去。我能有何作為?”
娥娘紅腫的雙眼裡現出絕望的神色來,虛浮的臉上一片灰白,殊無血色。
“不是我害的,不是……。”
娥孃的婢女在旁聽著,心中焦急,便插嘴道:“容娘子,我家娘子不是故意推賤婦的。原是我家郎君與娘子起了爭執,那賤婦不三不四的湊過來,裝模作樣的勸慰,實則從中煽火。只說娘子不孝,有甚好的,從不拿出來使用,都自己屋裡用了。你曉得的,容娘子,我家娘子那幾個陪嫁,早就用空了,哪裡有甚好的。郎君還偏袒那賤婦,我家娘子氣不過,便推了那賤婦一把,誰曉得她就勢到了地。就……。”
容娘回頭,兩眼緊緊盯了娥娘,逼問道:“娥姐,誰給你出的主意?”
娥娘此人。不像自己的生母丁三娘,倒有幾分隨了於氏,甚至比於氏更為懦弱。往日有婉娘再後頭攛掇,方顯出幾分不合時宜的尖銳來。如今嫁了人,一心一意服侍夫君孝敬舅姑,越發顯出柔弱的性子來。她待那小婦如何。容娘早已聽說,唯恐那婦人哪裡不如意,損了李家的子嗣,娥娘恨不得親自服侍呢,怎會突然去推那婦人?
娥娘茫然,繼而心中一寒,雖不知容娘為何知曉,但瞞不過去了她是曉得的,只得吶吶道:“是……婉姐。”
容娘冷笑,剛回來便作祟。看來幾個月的觀中生活並沒有讓她識趣些。也只有娥娘這個蠢人才會聽她的!
“那娥姐自然該去找婉娘求主意才是,請回吧。”
“婉姐,婉姐說讓我來找你,若大哥或六哥出面說一聲,郎君不敢怎樣的。”
容娘氣得心中悶痛,恨不得一棍子將這個疙瘩腦袋撬開。瞧瞧裡頭灌了什麼漿?自己做的蠢事,竟然妄想要兄長們出面?
“小環,你去那邊請嬸孃和元娘過來。”
娥娘聽說要請於氏和元娘,慌不迭地攔阻:“娘當日便說了,不管我的事了,叫我好歹莫回去說道哩!二嫂是個厲害的,她若過來,只怕要罵我。容娘,只求你借我幾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