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都看明白了,才比著剪出樣子,穿上針線開始一針一針的縫了起來。
在做事的時候,時間過的極快,不知不覺間,太陽已快到頭頂,遠處傳來一陣敲梆子的聲音,溫華猜測這是貨郎來了,抬頭看了看宋氏,宋氏也聽見了,放下手裡的活計,進屋取了些錢,叫上溫華,“走,跟嬸子去買些針線。”
“嬸子,”溫華拽了拽宋氏的衣角,猶豫了一下,從布包裡取出十幾枚銅錢和一塊銀子,這是她找到的最小的一塊,“我想買些紙筆。”
宋氏愕然,面色一肅,“你哪兒來的錢?”
溫華看宋氏神色不對,連忙解釋道,“我娘活著的時候給我的,我出來的時候都帶上了,不敢讓人看見……我……還有一些……”
宋氏看了她一會兒,輕輕嘆了口氣,接過她手裡的銀錢,“你做得對,畢竟你還小,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讓別人看到你的錢。走吧,去看看有沒有你要的。”
娘倆在學堂附近找到貨郎,宋氏買了一包針和一些綵線,付了錢,又問貨郎有沒有筆墨紙硯。
貨郎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黝黑的面龐顯得十分熱情,笑道,“都知道你們村有個有名的學堂,我這兒備著上好的紙筆墨硯,大娘,來看一看!”說著,很快從擔子底下翻出一個長條包袱,開啟以後,裡面有三方硯臺,一包墨錠,十多隻筆,還有厚厚的一卷宣紙,說是上好的,照溫華的眼光來看,也不過是勉強能用罷了。
能買到,溫華就很知足了,她選了一方長方形硯臺,兩隻細筆,一塊墨錠,還有三十張紙。貨郎很少收到銀子,身邊沒有專門稱銀子的工具,他腦筋轉的快,便拿出一杆小秤,用銅錢代替秤砣,很快稱出銀子的重量——二錢七分,合兩百七十文錢。
溫華買的這些東西一共價值兩百四十文,硯臺九十文,筆五十文,墨錠四十文,紙六十文,貨郎找了零錢,看著抱著這些東西的溫華,說道,“小妹妹要不要好看的頭繩?一文錢一尺!”
溫華看了看宋氏,見她沒有反對,便大著膽子問道,“有什麼顏色的?”
貨郎把頭繩拿出來,有大紅的,有粉紅的,有草綠的,有寶藍的,還有少見的紫色,溫華考慮到麗娘還在孝期,便放棄了紅色頭繩,買了兩尺紫色的和兩尺寶藍的,付了四文錢。
八卦啟相思
這時,學堂裡的孩子們陸續走了出來,看來是下課了,宋氏便帶著溫華離開了。
走到半路,被後面的朝英朝益兄弟倆趕上,他們看到溫華懷裡抱著的紙筆,便問溫華有沒有字帖。溫華想了想,說她還有一本書,打算照著書上寫,朝英便說自己那裡有剛練字的時候用的字帖,溫華甜甜的一笑,點頭應下了。
回到家裡,溫華把東西放回自己居住的廂房,來到宋氏跟前,宋氏將溫華買東西剩下的錢數出來讓她收好,溫華接過來,從懷裡拿出那二尺寶藍色的頭繩,“嬸子戴這個一定好看!”
宋氏有些詫異,抿嘴一笑,推辭道,“嬸子自己有,還是你自己戴吧。”
溫華嘟著嘴,不掩笑意,摟著宋氏的胳膊嬌聲道,“這顏色系在嬸子頭上一定會好看!嬸子,我給你係上吧?”
宋氏擰不過她,笑眯眯的便轉過身去讓溫華幫她繫上,宋氏一直是用一根黑色的頭繩將一塊包發的淺灰色頭巾固定住,溫華將那黑頭繩解下來,小心的繫上這根寶藍色的新頭繩,打了個小小的蝴蝶結,這樣一來,宋氏整個人便顯得鮮亮了許多。
“好看!”溫華情不自禁的拍手,轉身跑到自己屋裡拿了那二尺頭繩和木梳,來到宋氏面前央求著,“嬸子,幫我梳個包包頭吧!”
“什麼是包包頭?”宋氏看著她急切的模樣,想起自己一共就兩個兒子,小時候一個比一個調皮,如今能有個這麼可愛又懂事的閨女寵著,便覺得之前的決定是再正確沒有的了。
溫華比劃著包包頭怎麼梳,宋氏聽了兩句就明白了,讓溫華坐在她身前的小杌子上,“我小時候也愛梳這個,那會兒我們都叫它丫鬟髻或者丸子頭,”她一邊為溫華梳著一邊回憶從前的事情,“這丫鬟髻比編辮兒要麻煩,家裡孩子多,大人們沒時間,我就只好自己梳,那時候沒有鏡子,就天天跑到我奶奶那兒照她的銅鏡,可惜她的也用了好些年頭了,不光看不清,還生了鏽,再加上沒有手勁,經常梳得歪歪扭扭的……”
宋氏幫溫華梳好了頭髮,將她過長的劉海沿著眉線剪齊了,鬢角各留的一縷長髮也剪短了,整齊的垂在面龐兩側,顯得可愛極了。
溫華抱著宋氏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