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翹著二郎腿在一樓等著手下人把月桂的人趕走。牡丹的那位他是惹不起,難道月桂的一個升斗小民還得讓他排著隊等?
他等著等著,卻看見家丁從二樓摔了下來,重重砸在地上,哀嚎連連。他頓時拍案而起,這京裡還有人敢不給他面子?當即帶了剩下的人馬,親自衝上二樓。眼看一個男人就把他手下打得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他氣急敗壞地大喝了一聲:“全是廢物!都給老子上!”
杜府的家丁立刻衝過去把三七圍得水洩不通。
杜天一這才大搖大擺地踹開月桂包廂的門,繞過屏風,正想看看是何人膽大包天,敢跟他作對!……待他看清坐在桌子後面的人時,猛地愣住。
那姑娘穿著最簡單的青衣長衫,頭髮在頭頂梳成一把,是普通的公子髮髻,束著藍色的飄帶,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的裝飾。本是男裝,卻不刻意隱藏身段,配上她那絕頂的容貌,出塵的氣質,竟有一種難以描述的美。
杜天一的囂張氣焰頓時煙消雲散,只餘滿臉堆笑。
“若早知小姐是此等絕色佳人,在下就不如此唐突了。”杜天一厚臉皮地坐到蘭君的身旁,似有淡雅的香氣隨風而至,他更覺得心猿意馬。
蘭君淡淡地低頭喝酒,也不理他。
杜天一就這樣痴痴地看著蘭君,怎麼也不覺得膩煩。蘭君伸手支著下巴,斜眼看他:“杜公子想把我從月桂趕出去?”
杜天一連忙搖頭:“豈敢,豈敢。”
蘭君嫣然一笑,杜天一隻覺得目眩神迷,手不由自主地伸出去,卻在蘭君的注視下,又生生地縮了回來。這姑娘實在貌美精緻得像是個名貴的瓷器,他這麼粗手粗腳的,碰碰反而像是褻瀆了一樣。
他恬不知恥地問蘭君:“驚擾了小姐,還請小姐恕罪。不知小姐能否告知芳名?家住何處?杜某改天備了厚禮前去登門道歉。”
阿青早看他不順眼,站在一旁嘟囔道:“說出來怕嚇死你!”
“嚇嚇看,嚇嚇看。”杜天一早已被美色衝昏了頭腦,一心想結交蘭君,身子不由地又湊近了些。
蘭君嫌惡地站起來避開,沒想到杜天一也跟著站起來。她手中端著酒杯,正想潑到杜天一的臉上,卻聽到門口傳來一聲厲喝:“杜天一,你把我女兒的命還來!”
阿青尖叫一聲,蘭君只看到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衝向自己。她來不及閃躲,只下意識偏頭閉上眼睛。剎那之間,一個人撲過來抱住她,急速地轉了兩圈,兩個人才勉強停穩。
這個人的懷抱有一股華麗的薰香味道,還混有竹葉的清馨。蘭君睜眼,看到一雙幽深卻清冷的眼眸。是宋允墨!
“公子!”六曲打落來人的匕首,跑過來拉著宋允墨的手臂道:“您受傷了!”
宋允墨淡淡地看了一眼,應道:“不礙事。”他一邊說,一邊鬆開了抱著蘭君的手。他剛才從牡丹出來,眼見到一個人舉著刀從走廊那邊衝向月桂,便快步走過來。當發現蘭君有危險,便想也不想地衝上前保護她。
蘭君看著宋允墨的傷口正在流血,連忙扯下頭上的髮帶,動作熟練地為他包紮了起來。謝金泠以前教過她怎麼簡單地處理傷口,但她身上沒有帶藥,也不知道血能不能止住。
她的滿頭青絲飄落,輕拂過宋允墨的面板。宋允墨低頭看了她一眼,又不動聲色地挪開了目光。
杜天一跌坐在地上,看著那個被六曲壓住的行兇之人,心有餘悸地問:“你,你是什麼人!我跟你有什麼仇怨!”
那人卻奮不顧身地要撲向杜天一:“畜生,還我女兒命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命案的劇情有大幅度改動
☆、命案(修)
蘭君仔細一看,那人不過是個文弱書生,兩鬢髮白,滿眼都是血絲。
三七匆匆進來,有些迷惑地看著房間內的情景,一時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一個男孩從三七身旁擠進來,對著杜天一吼道:“壞蛋,你把我姐姐還回來!把我姐姐還給我!”
蘭君走過去,蹲在小男孩面前,輕聲問:“告訴我,發生了何事?”
小男孩指著杜天一說:“我姐姐原本在錦繡街賣花,被這個壞蛋調戲。姐姐寧死不從,這壞蛋卻把姐姐抓走了,至今還沒放回來!”
杜天一啐了一口:“小兔崽子,別胡說八道!本公子要什麼漂亮姑娘沒有,要你姐姐那種下賤的賣花女?”
宋允墨冷冷道:“杜天一,你嘴巴放乾淨點。”
杜天一掙扎著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