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這個孩子。
她跟著李玉珂行完禮,一直冷冷旁觀的宋允墨終於開口:“事到如今,你還是老實交代吧。馬的迷迭香是不是你自己下的?為什麼那些人要殺你?”
蘇星兒臉色蒼白:“我曾經替他們辦事,但我現在只想把這個孩子平安地生下來。”在她知道自己有孩子的時候,什麼使命任務都不存在了。她想好好活著,想這個孩子好好活著,也想孩子的父親好好活著。
儘管這個孩子的父親是殺她全族的死敵!
但她不會把這件事說出來,她跪在大殿上,哀求道:“我已經不再幫他們做事了,否則我也不會讓忠勇侯改道,免了殺身之禍。求你們放過我吧,我肚子裡的孩子是無辜的。”
杜鵑不滿道:“難道你挑撥公主跟侯爺的關係,還下藥嫁禍給公主,這些都算了嗎!侯爺可是為了你,差點休了我們公主呢!”
蘇星兒的臉上毫無愧色,看了杜鵑一眼:“如果永安公主和侯爺之間是兩情相悅的話,我出現也改變不了什麼。你們可以問靖遠侯,赤羽國也派女人接近他,但沒有成功。”
蘭君聞言揪了下王闕的手臂,王闕本來正在氣定神閒地喝茶,彷彿看好戲,他看了看四下:“這個可就難到我了。有女人試圖接近過我嗎?”
蘇星兒一怔,瞭然地嘆口氣:“也是,靖遠侯的眼裡何曾有過別人?”
此一言,聽在眾人耳中卻是各有感慨。
慶帝的嘴唇動了動,眼中露出殺氣。謝金泠對趙蘊示意,趙蘊起身拜道:“皇上,無論如何,此女懷的是宋家的骨肉,是宋家唯一的香火。妾身懇請皇上,讓這個孩子平安地生下來。”說著,便跪在地上,重重地磕頭。
崇姚見皇帝不肯鬆口,唸了聲佛偈:“悠仁,她雖為赤羽國的細作,活罪也難逃,但宣國夫人說的沒錯。她肚子裡懷著的是宋家之後,上天有好生之德,清輝若在,也必定希望看見這個孩子出世。這算這些都不念,她長得像長樂,亦是跟我們的緣分。”
慶帝閉目長出了口氣,才對趙蘊說:“既然如此,這個女子就交給你們宋家吧。”
趙蘊叩謝皇恩,又叩謝了崇姚。宋昭文又看了蘇星兒一眼,任由李玉珂把她帶了下去。這溫柔陷阱差點把他網羅住,但他寧願這一切都是夢,就不必醒來。
暖閣裡一時之間沒有人說話。事情的真相,等待了多年,眾人都因為沒有看見結局而耿耿於懷。可當結局展現在這裡,除了對死者的緬懷,更多的是對生者感到悲哀。
杜冠寧一直跪著,身上的汗幹了又涼,涼了又幹,楊雪薇也摸不清皇帝的意思,不敢開口求情。
杜景文一聲一聲地嘆氣,心中百轉千回。他怪了長樂那麼多年,母親臨終之時都覺得難以釋懷,沒想到真相居然是皇后……皇后和崔家……他看向崔梓央,崔梓央握著他的手,寬慰地笑了笑。
就在幾人都唏噓不已的時候,永安忽然走到慶帝面前跪下,泣不成聲:“母后……母后都是因為兒臣……請父皇不要再追究皇兄……他也不過是和母后一樣,護著兒臣……”她抬手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淚,妝容都花了,目光卻很堅毅,像個一夜之間長大的孩子。
慶帝回頭看了杜冠寧一眼,毫無表情地說道:“太子起來吧,太子妃陪同太子先回東宮去,這裡沒你們的事了。”
杜冠寧和楊雪薇不敢違逆,謝恩之後,躬身退出去。
“其餘的人也都退下去吧。洛王,承歡和永安留下,也請姑姑留下。”慶帝抬手揮了揮,沒有點到名字的人都站起來行禮,一一退到殿外。
崇姚捻著腕上的佛珠,目光望著窗外的一樹綠葉。暖閣被一片挺拔的松樹林圍住,雖然是夏日,卻涼風習習,稍稍抹平了心頭那份凝重。
慶帝還未開口,永安說:“父皇,母后的錯也是兒臣的錯。請讓兒臣跟宋昭文和離吧!”
留下的人都有些震驚。蘭君一直沒有說話,她在想永安是四年前嫁給宋昭文,聖德皇后是三年多前死的。皇后會那樣做,多少也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出於一片愛女之心吧?只可惜這樣的愛太過自私狹隘,她無法認同。
她雖然一手揭開了真相,卻也不願意看到八姐如此……若不是深愛著宋昭文,這些年不會在他不肯同房的情況下,還苦苦地支撐著這段婚姻吧。
崇姚垂目問道:“永安,你可想好了?”她對永安的神色難得地溫和,彷彿很讚賞這個決定。
永安重重地點了點頭,娟秀的面龐透露出一股堅決:“我想離開京城,四處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