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去看邵方灰白的臉色,只跟著邵文忠往前走去。
這一路上再沒有二話,等到轎子在宮門之前停下來,邵文忠自上走下來的時候,他對跟到自己身後的邵勁說:“代王的脾氣有點古怪,你要好好服侍。”
“是。”反正當孫子的總是自己,邵勁很坦然。
“皇上的本意是給代王找一個能管束住他的伴讀,但代王年紀還小,只要不鬧出那些是是非非,調皮搗蛋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邵文忠又說。
“是。”反正熊孩子不是自己家的,邵勁無所謂。
“去吧。”邵文忠說。
邵勁點了頭,正要往前,邵文忠輕輕的聲音突然又傳來:
“我不管昨天的真相是什麼,我只要叫你知道,你和邵方都是我的兒子,在我眼裡,你們都是一樣的,誰更強,以後我肩上的這擔子,就交給誰來擔著。”
邵勁的腳步緩了一下,他回頭面對著邵文忠,剛說了句:“爹……”
但邵文忠已經擺了擺手,道:“行了,快去吧。”
說完這句話之後,邵文忠也不等邵勁再做什麼反應,徑自往大朝會的路上走去。
邵勁神情微妙的盯著邵文忠的背影一會。
他這時候突然竟也有些佩服邵文忠。
昨日的那些事情並不真是無跡可尋,但邵文忠竟能明說“不管誰是誰非,我只看誰更有用”……暫且不管姜氏當年是怎麼嫁給邵文忠的,至少邵方是這個男人一直看著長大的血脈,又沒有他那樣曲折的身世,結果現在只他只表現出了自己的“用途”,邵文忠就立刻選擇“更有用”的……
這男人狼心狗肺到如此地步,也真叫人歎為觀止。
果然一個人的品性從小事上就能夠體現得徹徹底底,對邵文忠而言,那些所有禮義廉恥大概都毫無價值,唯獨叫他重視的,只有對他有用、符合他利益的人……除此之外,什麼血脈親情,又值個什麼價錢?
如果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說不定就要被他騙倒了,但現在嘛……
他抬眼看著因為直接炮擊了楊國公而被眾人避著、就一個人向前走去的邵文忠,認真祈禱著對方最後能夠發現這些權勢利益能夠陪伴他一輩子——否則為了它殺妻害子,泯滅良知,豈不是大虧特虧?
這個念頭一轉過,邵勁也不再為邵文忠花費時間,徑自轉身對走上來迎接他的公公揚起笑臉,同時自自然然的就遞了個荷包過去。
那公公不動聲色的用手指輕輕一捏,臉上就綻開笑容:“邵公子請往這邊走,代王已經等待許久了。另外,”他藉著轉身的時間悄聲說,“待會看見什麼可不要太驚訝,代王就是調皮了一些……”
代王的調皮在這短短半天之內邵勁已經反覆聽過並親自見過了。
但對方具體“調皮”到什麼地步呢?
等邵勁跟著那公公進宮去見代王,卻被反鎖在一間關了好幾只惡狗的屋子裡的時候,他終於徹底明白了。
他嘆了一口氣,將雙手掰得咔咔連響,心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感謝對方還算客氣,沒有直接牽了一頭老虎或者獅子過來?
不過如果過去那些老師伴讀或者宮女太監就是被這樣搞走搞死的……
邵勁甩了一下胳膊,手臂如同鞭子般發出聲爆響,牽動拳頭直砸在躍過來的惡狗鼻端!
——這熊孩子果然已經熊的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一轉眼的時間,春天也快要過去了,徐善然的婚事因為楊川的入獄而暫時擱置,但另一個人的婚事卻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徹底敲定。
這一日徐佩東左思右想之下,還是將徐善然與徐丹瑜都叫到屋子裡來,言簡意賅的說了有關徐丹青出嫁的事情,說完之後,他便將目光投向女兒所坐的位置,但見自己的女兒依舊端坐如初,並無其他什麼表現。
徐佩東在心底暗自鬆了一口氣,又是欣慰又是自豪,正想著要再說些什麼,就聽徐善然說:
“哥哥,你是不是有些不舒服?臉色怎麼有點不好看?”
嗯?徐佩東順著徐善然的聲音向徐丹瑜看去,只見自己的兒子癱坐在椅子上,臉色發白,額頭似乎都開始冒冷汗了。
“丹瑜?”他關心問,“你的臉色不太好,怎麼了?”
“沒、沒什麼……”徐丹瑜結結巴巴說,“大概是昨天、昨天晚上著了涼……”
徐佩東認真看了看徐丹瑜的臉色,見其真的特別不好,就說:“我叫大夫進來給你看看。”
“謝謝、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