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乎開遍了國家的鋪子將這訊息秘密傳遞回去。
在走出那比記憶中蕭條許多的商鋪之時,王一棍看著天空上一層層的陰霾嘆了口氣:朝廷日日打仗,但在神州大陸上割據的人只越來越多,這生意被各地的這個王那個王你攔一下我截一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做不下去了。
但這些生日如何能做不下去呢?它們可惜西北的經濟命脈啊!他默默地想著,思緒漸漸飄到遠在西北的邵勁身上。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希望東主能夠看透,群雄割據天下逐鹿,晚了……就分不到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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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有關徐佩東被扣留的訊息很快就透過商道傳到了邵勁的耳朵裡。
邵勁的帥帳之中,他看著這半年來陸陸續續來到身旁的舊友——何家的雙胞胎,寧舞鶴,以及之前就在這裡的任成林。
過去的人都齊了。這多少給了邵勁一點安慰,讓他手中的那張紙變得不再那麼沉重。他對幾個人說:“爸媽不會過來……”
何鳴何默對視了一眼,在場眾人都是知道並關心這件事的,但要說其中最關心的,非這雙胞胎莫屬,概因徐善然父母能否安全過來,很大程度上代表著他們自己的家人能否安全過來。
何默哪怕過了這麼久還是快言快語,他直接問:“是姨姨姨父不願意過來?”
“不是。”邵勁鎖著眉頭,“老師要過來的時候被宮中的人留下了,師母因為老師不能自宮中出來,就決定留在京中陪著老師。”
座中眾人俱都微微皺眉,寧舞鶴抱著胳膊不說話,任成林也不好說話,還是何默咕噥出聲:“中計了!”
眾人當然知道何默說的“中計”是什麼,但偏偏對方用的不是陰謀是陽謀:邵勁將徐佩東夫妻接過來正是為了不教徐善然替父母牽腸掛肚,而林世宣將徐佩東直接留下,當場就控制了憂心丈夫的何氏,徐善性也因為父母都在而選擇留下,這樣一來,宮中的徐佩東又反過來要為妻兒擔憂,只怕一時半會之間是沒有精力去想遠在西北尚還安全的徐善然了,到時他們就是能派人進宮把徐佩東偷出來,徐佩東也不會離開京中。這樣他們之前的計劃這就直接不攻而破。
更要命的是,徐府和何府都屬高官厚位,哪怕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廟,明德帝就算再昏聵,滿京城的人也不是死的,他們想要出來,除了趁著現在還沒有被人注意到時設法一二之外,恐怕是真的沒多少其餘辦法了。而現在宮內已經注意到這一邊,一時半會之間,他們是再難行動,哪怕行動,也幾乎不可能成功。
眾人對坐無言。
邵勁一時也沒有主意,只得先散了會議,不過在眾人要離開之際,他不忘叮囑:“這事你們自己知道就好了,誰都別和善善說啊!”
寧舞鶴反正最煩聽到這個名字,他哼了一聲,什麼話不說,率先掀簾子走了。
剩下的幾個人倒是都笑了,任成林調侃說:“行了,誰能不知道你啊,我們再無聊也不會做這種事情的,倒是你自己悠著點,別被哄了兩下就找不著東南西北,什麼話都和盤托出。”
邵勁苦了臉:“放心吧,這事真不能說。”
剩下的人心中齊道:我們到底有什麼好不放心的!那是你妻子又不是我們的妻子!
幾句話落,眾人也不再停留,很快出去,結果一轉身到了帳外,就看見先走一步的寧舞鶴並未離去,而是在外頭與馮德勝說話。
對於這個笑眯眯身材微胖的老者,寧舞鶴和任成林是不知道,但何鳴何默並非沒有出入過宮禁,對於這昭譽帝身旁的第一大璫總是有點印象的,再說太監總與常人不同,這幾個人不管是知道還是不知道的,在和馮德勝相處之後心裡都有些嘀咕,只是大家揣著明白當糊塗,一句話不說罷了。
幾人自然而然地站成一個圈子往外走去,中途遇見了另一幫人馬,王自馨也在這一幫人馬之中。
任成林向他們點點頭,隨口寒暄:“是去見大人吧?”
那些人也笑道:“正是。”
兩方人馬便不再多說,錯身而過。
幾步之後,寧舞鶴問:“剛才那個女人是誰?穿著盔甲在軍中,風節對她有意思?”
任成林解釋說:“一個苦命人而已,風節看她很有心氣,就讓她進了軍伍之中。”至於邵勁是否真和對方有什麼干係,任成林就不多說了,畢竟邵勁也並非沒有和王自馨獨處過,是否真有些什麼,誰也說不清楚。
寧舞鶴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嘿嘿冷笑兩聲。
何鳴考慮的就更正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