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也愈發地多了。
“我想請你最後信任我一次,”卡爾說,幾乎是在乞求她,“只這一次。我發過誓不會說出去,直到最終那一刻來臨的時候……我不可以違背誓言,絕不。最後一件事,為我做完這最後一件事,我就和你訂立契約,完全聽從你的命令—”
伊琳幾乎就要開口答應他了,卻在最後一刻冷靜下來。
“還記得我決定跟你一起上船之後發生了什麼嗎?”她說,看著卡爾的臉變得灰白,強迫自己繼續說下去,“我並不願意懷疑任何一個人,包括你。但是你還沒有明白問題在哪兒,對嗎?你是難以把控的火。你把自己交到我手裡,我卻弄不清你會不會有朝一日讓我燒掉了森林——你明白嗎?我一直在問這個問題:你到底想要什麼,卡爾?”
她以為卡爾會像上次那樣為她的尖刻摔門而去,留下未解答的疑問。但這一次,龍沒有動,仍舊看著她的眼睛。
“你。”他臉上帶著一種幾近悲哀的表情,“我想要你跟我走。”
無可救藥
伊琳幾乎能聽見腦內思緒熱烈地亂竄的聲音,自己的聲音卻從遠方飄渺地傳來:“……你說什麼?”
“我會告訴你,一切都告訴你。但不是現在。我帶你去看,到了那兒你就會明白的。”
“不。告訴我你的計劃,我再決定要不要去。”
“可我不能,我發過誓。誓言是不能打破的。”
“那麼你對我說過的話呢?你同樣保證過要聽我的命令。”
“這不一樣……”卡爾在四周踱了兩步,又忽地站到她面前,“幫幫我,伊琳。這是隻有你能夠做到的事。”
他儘量不讓自己顯露出無助的表情。但他在掩飾自己的感情時反而蹩腳透了。
伊琳搖搖頭,退後一步,然後兩步,然後衝出房間。
“我要那把匕首,盧克里奧,現在就要!”她命令道。
“如您所願。”魔法師說著把面前的箱子一轉面向她。
黑色的天鵝絨軟墊已經煥然一新,發出柔軟的反光。軟墊中安靜地躺著那把可以屠龍的短匕首。它的刀刃和柄連為一體,樸素而潔白。一黑一白兩粒魔晶石嵌在刀刃上,周圍刻著古語寫成的咒語,刻痕中盈滿了藍紫色的毒液。和古籍資料裡不一樣的是,製作者還沒來得及給它渾身都雕上精緻鏤空的花紋。
“這麼快?”公主愣了一會兒,“你確定這樣就行了嗎?”
“以御前首席法師的年薪向您保證,質量上乘,功能齊全,原材料純天然無汙染,提取過程安全環保。”他說完喝了一口面前杯子裡的東西。
舒納維爾不知為何正嘩啦嘩啦地往一隻木桶裡嘔吐,科勒同情地拍著他的背。屋裡瀰漫著濃郁的紫狐草茶的氣味。
“不過假如您再給我半個月,還原裝飾花紋也不是問題——”
“足夠了。”公主抓過匕首,反身走回屋關上門,決定暫且不去追究他對可憐的舒納維爾做了什麼。
紅龍之牙比看起來要沉得多,幾乎相當於一整根獠牙的重量。
她回到呆立著的卡爾面前,按住他的胸口,尋找心跳聲最大的地方。
龍的面板仍然熱得驚人,讓人疑惑穿在身上的衣服怎麼還沒有燃燒起來;他的心跳卻非常緩慢,像夜幕降臨時聖堂的晚鐘。他一直看著她。
“這兒。”卡爾握住她找不準位置的手往右移了些。
“很好。”她把匕首的刃尖抵上去,壓抑住自己手腕的顫抖,“現在你肯告訴我了嗎?”
他搖搖頭:“我不能。”
伊琳手上稍稍使勁,刀刃就輕易的刺破了布料和他的面板。比人血顏色更深的血液在他的襯衫上擴散成一圈小小的紅花。龍牙上有毒,但只要咒語中的毒液不穿過心臟就不會致命——藍龍會被同樣的匕首殺死,但舒納維爾咬破舌頭是不會毒倒自己的。
“現在呢?”她低聲問。
“不。”
“為什麼?即使我不會再相信你,隨時都有可能刺穿你的心臟殺死你,你也不說?”
“我只能讓你自己去看。”他的手裹上匕首的刀身,卻沒把她推開,“我所要求的就只是這些了。”
“你的要求太高了。”
卡爾悲傷地看著她,手開始朝裡用力。伊琳感到一股無法抵抗的力量帶著她將匕首刺入到他的肌肉裡去,一點一點地向裡推進。
“停下。停下!”她咬著牙想要把匕首奪回來。
“我沒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