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現在不是要原先說好的一千塊,而是要一萬塊了。他雖然醉醺醺的卻仍不失其狡詐,寫那封信給菲茨斯蒂芬時故意變換了筆跡,又不署名,措辭也很巧妙,菲茨斯蒂芬如要告訴警方這信是誰寄來的,就不能不先講清楚:他又怎麼知道這信是誰寄來的。
菲茨斯蒂芬的日子也是不怎麼好過的。他接到了惠登的信,就決定大著膽子博一下:他至今一直運氣很不錯,何妨再試試運氣看呢。他把接到電話的事告訴了我,把那封信也給了我。這樣他也就可以名正言順在凱薩達露面了。不過他卻提前到達了,他第二天來找我,頭天晚上卻早就到了,他去司法官的家裡,問柯頓太太惠登在哪兒,說是要找惠登有事,因為柯頓太太跟惠登的關係他是知道的。惠登當時就瞞著司法官,躲在那裡。惠登本來就不是個機靈的人,何況菲茨斯蒂芬那條舌頭要鼓搗起來那真是死的也能讓他說活:菲茨斯蒂芬當下就解釋說,都怪惠登太魯莽,逼得他接到了電話只好裝糊塗,推說聽不懂。現在菲茨斯蒂芬自有辦法可以保證讓惠登穩穩當當拿到這一萬塊錢,反正他是花言巧語說得惠登真的都相信了。
惠登就回到他的藏身洞裡去了。菲茨斯蒂芬卻還留在柯頓太太那兒沒走。可憐的女人,她現在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而且她知道的事情又都是她不贊成的,她是在劫難逃的了。因為菲茨斯蒂芬最近的一段段親身經歷無不證明了一條:要防備人家洩漏秘密,最妥當、最保險的辦法就是殺人滅口。萊格特一案的作案經驗告訴他:如果他能讓柯頓太太留下一份自白,對種種疑點作出一個可以自圓其說的解釋——儘管都是不太符合事實的解釋——那他的處境還可以得到進一步的改善。柯頓太太對他的意圖有所察覺,不願意被他利用來達到他的目的,她雖然最後還是寫下了他要她那麼寫的自白,但是時間已經拖到第二天上午很晚了。菲茨斯蒂芬自己交代了這份自白最後是用怎樣的手段逼出來的,那可真是令人不忍卒聽,不過他終於還是弄到了手,東西一到手就把她扼死了,他這裡剛剛完事,在外搜尋了一夜的那女人的丈夫也到家了。
菲茨斯蒂芬出後門逃走了——看見他從柯頓家出來的那兩位人證起初也沒當回事,是直到後來在報上看到了他的照片,才又想起而出來作證的。他隨即就到旅館裡來找到了我和弗農。他跟著我們一起去了惠登在鈍岬南邊的藏身洞,他是瞭解惠登其人的,知道這個腦筋遲鈍的傢伙見到了他這第二次背信棄義會產生怎樣的反應。他知道,柯頓也好,菲尼也好,要是出於無奈而打死了惠登的話,是決不會感到遺憾的。菲茨斯蒂芬相信他的運氣是錯不了的,賭徒的所謂中彩機率是低不了的。萬一而不行的話,他打算就在跳出船去的時候故意絆一交,裝作自己手裡的槍不慎走火,把惠登打死。(他記得自己把萊格特太太收拾得有多幹淨利落)幹出這樣的事來他也許會受到責備,甚至會受到懷疑,但是要辦他的罪,那是什麼罪也安不到他頭上的。
他又一次走了運。惠登看見菲茨斯蒂芬跟我們在一起,氣得七竅生煙,拔出槍來就要打死他,結果卻死在我們的槍下。
芬克上次從拘留所裡一放出來,就發現自己背後有人盯梢,他覺得被人盯梢雖然是件犯愁的事,卻也可以藉此而化不安全為安全。那天晚上他竟然反盯梢得手,瞞過米基溜出後門,尋到了製造炸彈的材料,又回到住處,幹了一晚上,把炸彈趕製了出來。他來告訴我那個情況,無非是為了來凱薩達可以有個正當的理由。那炸彈不大,外殼是個鋁質的肥皂盒子,外面包了張白紙,他跟菲茨斯蒂芬趁握手的時候一個給,一個接,要瞞過我的眼睛是一點都不難的。菲茨斯蒂芬以為那是阿羅妮亞給他的東西。冒了那麼大的風險派人送來,一定是緊要之物無疑。他又不能不接,不接的話就會引起我的注意,他跟芬克之間的關係也勢必就會露了餡。他就把東西藏在手裡,一等我們出了房門,就開啟來看——等到甦醒過來,人已經在醫院裡了。湯姆·芬克以為自己是天衣無縫的,有米基可以證明他從出了拘留所起就一直由他盯著,寸步未離,又有我可以證明他在爆炸現場並沒有什麼可疑的行為。
菲茨斯蒂芬說,依他看艾麗絲·萊格特說她妹妹莉莉是那樣的死法,說的並不是實情,他認為莉莉是她艾麗絲自己打死的,她捏造了那樣的情節,為的是要讓嘉波莉痛苦一輩子。儘管這都是他的猜測,他也提不出什麼根據來作為佐證,大家還是想當然的認為他這話不會錯——連嘉波莉也相信了。我本來想請事務所的駐巴黎特派員到那邊看看,這件多年以前的舊案是不是還有辦法去查查清楚,可是轉念一想,還是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