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的家族沒有童年故居、鄉間農舍或小屋之類的嗎?”
卡翠娜微一遲疑:“報告中提到他在費迪厄的芬島警察避暑別墅區有個小屋,在這種狀況下,那間小屋應該還是為他的家族所有,也許我們可以過去看看。我有拉夫妥前妻的電話,我會打電話給她。”
“她不是不跟警察說話嗎?”
卡翠娜對哈利眨眨眼,露出狡獪的微笑。
哈利向飯店櫃檯借了一把傘,才走到海港魚市的所在地“水產廣場”,傘就被一陣狂風吹翻。他低著頭,慢慢跑到卑爾根警署門口,看起來活像一隻翅膀打結的蝙蝠。
哈利站在警署櫃檯前等候POB穆勒尼森時,卡翠娜打電話來說芬島那間小屋依然為拉夫妥家族持有。
“但自從那件案子發生以來,拉夫妥的前妻一步也沒踏進去過,她認為她女兒應該也沒進去過。”
“我們去那裡看看好了,”哈利說,“我這裡一點鐘就會結束。”
“好,我去找一艘船,你去薩扎里斯碼頭跟我碰面。”
穆勒尼森喜歡咯咯笑,外形像只泰迪熊,有一雙愛笑的眼睛,手掌有如網球拍那麼大。辦公桌上的檔案堆積如山,讓他看起來像是被雪埋在桌子裡。他那雙有如網球拍的大手抱在腦後。
穆勒尼森先跟哈利解釋說,卑爾根不下雨的日子和挪威東部人做愛的日子一樣多,然後才說:“拉夫妥啊,嗯。”
“看起來警察似乎容易從你指縫間溜走。”哈利說,大腿上放著一份報告,他從裡頭拿出一張拉夫妥的照片看了看。
“哦,是嗎?”穆勒尼森問,眼望哈利。哈利現在坐的這張紡錘式靠背椅,是他從辦公室裡沒放檔案的角落拉過來的。
“畢悠納·莫勒。”哈利說。
“嗯……”穆勒尼森說,語氣遲疑,顯然他想不起此人是誰。
“那個在弗拉揚山失蹤的警官。”哈利說。
“哦對!”穆勒尼森拍了額頭一掌,“真是不幸,他來這裡的時間很短,所以我還沒能……根據分析他可能是迷路了對不對?”
“的確是。”哈利說,看向窗外,想起莫勒從理想主義走向墮落、莫勒的善意出發點、那個不幸的錯誤。這些事其他人永遠不會知道,“關於拉夫妥,你有什麼事可以告訴我嗎?”
這個人簡直就像我在卑爾根的分身,哈利聽完穆勒尼森對拉夫妥的描述之後,心裡這樣想。穆勒尼森說拉夫妥有不健康的飲酒習慣,脾氣暴躁,是個獨行俠,為人不可靠,品行令人懷疑,不良記錄一籮筐。
“可是他有優秀的分析能力和直覺,”穆勒尼森說,“還有鋼鐵般的意志力。他似乎是被……某種東西所驅使,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拉夫妥是個很極端的人。呃,既然我們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一點就不用多說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哈利問,在檔案堆中看見一個菸灰缸。
“拉夫妥是個暴力的人,我們知道歐妮·黑德蘭失蹤前,拉夫妥去過她家,歐妮可能握有殺害萊拉·奧森的兇手的線索。另外,他在歐妮遇害後就失蹤了,要說他投海溺斃也不無可能。總之,我們認為沒有展開大規模調查的必要。”
“他不可能潛逃出國嗎?”
穆勒尼森露出微笑,搖了搖頭。
“為什麼?”
“關於這件案子,我們掌握了一項優勢,那就是我們很瞭解嫌犯。雖然在理論上他有可能離開,但他不是那種會離開卑爾根的人,就這麼簡單。”
“後來有親友報案說見過他嗎?”
穆勒尼森搖搖頭:“他的雙親都去世了,他也沒多少朋友,他跟前妻之間關係緊張,所以也不可能跟她聯絡。”
“那他女兒呢?”
“他們很親密,她是個聰明的好女孩,以她的成長背景來說,結果卻能長得這麼好,對不對啊?”
哈利注意到穆勒尼森那種“你應該知道”的口氣。“對不對啊?”這句話在小警局裡經常可以聽見,因為他們認為你應該對大部分的事都瞭如指掌。
“拉夫妥在芬島有個小屋是嗎?”哈利問。
“對,他當然很可能躲在那裡一段時間,經過再三考慮,然後……”穆勒尼森用他的大手在喉嚨前劃了一刀,“我們帶警犬去搜尋過小屋和芬島,也在水裡打撈過,但一無所獲。”
“我想去那裡看看。”
“沒什麼可以看的,我們在鐵面人拉夫妥的小屋對面也有一間小屋,可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