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崔斯可扁了扁嘴,表示這是個微妙的問題:“這也可能代表他選擇說出一個他知道可能會被看穿的謊言,來隱藏他其實大可以說真話的事實。”
“什麼意思?”
“當職業撲克選手拿到一手好牌,有時他們不會一股腦兒提高賭注,而是在第一次下大注時透露出細微的徵兆,顯示他在虛張聲勢,用來釣上經驗不足的選手,讓他們自以為看出他在唬人,於是也跟著下注。基本上史德普使出的就是這種招數,這是個假冒的虛張聲勢。”
哈利緩緩點頭:“你是說他要我以為他有所隱瞞?”
崔斯可看看空啤酒罐,又看看冰箱,做出一個懶洋洋的姿勢,像是試著想讓他龐大的軀體離開沙發,又嘆了口氣。
“就像我說過的,這不是精密科學,”他說,“你可以幫我……?”
哈利站了起來,朝冰箱走去,心中暗暗咒罵。當他打電話給波塞脫口秀的歐妲時,就算準了自己一定上得了節目,他也知道自己可以不受阻攔地詢問史德普問題,因為這個節目的形式就是如此,而攝影機會以特寫或中景來拍攝回答問題的來賓,所謂中景就是來賓的上半身,這些鏡頭正好可以給崔斯可進行分析。但他們失敗了。這是最後的希望,是最後一個可以揭露線索的地方,其餘都是無法揭露的黑暗。也許經過十年的摸索和祈求好運之後,他們才可能有意外的發現,或找出某個有所疏漏的地方。
哈利看著冰箱裡一罐罐堆疊整齊的林內斯啤酒,只覺得冰箱裡的整齊和套房裡的混亂形成滑稽對比。他遲疑片刻,拿了兩罐出來。啤酒罐非常冰,刺痛他的手掌。冰箱門晃了回去。
“我唯一可以很確定史德普說謊的地方,”崔斯可在沙發上說,“是他回答說他的家族沒有發瘋或遺傳疾病的病史。”
哈利倏地伸出一隻腳勾住冰箱門,冰箱門縫的亮光映照在沒有窗簾的漆黑窗戶上。
“你再說一次。”
崔斯可又說了一次。
二十五秒後,哈利走下樓梯,崔斯可咕嚕咕嚕喝下哈利拋給他的啤酒。
“對了,還有一件事,哈利,”崔斯可咕噥說,“波塞不是問你是不是在苦苦等候某個特別的人,你回答說沒有嗎?”他打了個嗝,“你最好別打撲克牌,哈利。”
哈利在車上撥打手機。
他還沒報出名字,對方就說:“嗨,哈利。”
可見馬地亞不是認得他的號碼,就是將他的號碼存在手機裡,這讓哈利感到厭惡。他聽見背景裡有蘿凱和歐雷克的聲音。今天是週末,家族聚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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