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再度回到落下孤燈。
孤獨缺被羽人非獍斬斷一臂,還了他一道傷痕,順利脫身而去。
師畢竟是師,徒終究是徒。孤獨缺想了想,師徒這麼多年一場,他還是挺可惜。羽人非獍不愧是他的徒弟,年紀輕輕刀法上的造詣已是遠超自己,只是啊……
這世上,江湖人,何處不孤獨?
與他孤獨缺還有一絲聯絡的人,現在當真只有羽人非獍了。
“哈!講究溫情,這樣的你,太過無用,是殺不了我的。”孤獨缺肩膀上扛著刀,行走在距離落下孤燈不遠處的林子中,自言自語道:“嗯……”
他忽而停下腳步,抬眼探究看向林中攔路之人。
那是一名比羽人非獍還要年輕的少年人。
少年身著華貴紫衣,黑髮中似混有一半灰絲,年輕的臉龐方方正正,容貌質樸,目光平靜地看過來,表情溫和而真摯。
孤獨缺沉默半晌:“你就是殷雨?”
由罪惡坑而來,他果然早已聽說過羽人非獍的那位養子。那位最近與慕少艾混在一起,在江湖很出了一番風頭的殷十九。
“我是殷十九。”
少年人聲音悅耳,語氣輕鬆:“見過阿爺呢。”
他稱呼羽人非獍為阿叔,應該稱呼孤獨缺為什麼?殷十九想了很久見面時應該怎樣說話,最終確定還是直呼爺爺算了。
他也並不認為,自己當真喊孤獨缺一聲“爺爺”,就會對將要發生的事做出改變。
就像是殷十九從內心知道,他若是真這樣幹了,未來被人知道,一定會被教訓打破頭。
“嗯……”
孤獨缺不知為何,忽然想握緊肩頭的刀。
殷十九一抬手,從地上飛起一罈酒。他抓著酒罈,自己先喝一口,然後平平將酒罈推出:“請。”
孤獨缺右手將刀插在地上,伸出手,接住了那壇酒。
他視線餘光彷彿感覺後方有些動靜,微微側頭向後看。後方樹影下無聲無息多出一個人,一名灰色麻衣醉客,抱著懷中暗紅的刀,垂著頭安靜地靠在一棵樹上。
觀心問罪,九杯愁。
刀客與刀客之間有著莫名的感應,霎時讓孤獨缺內心有些明悟。他再凝神看向前方,紫衣少年人正安靜地站著,目光溫和,似清澈的眼神中卻看不見任何事物。
殷十九看著孤獨缺,表情沉靜。
他在靜靜地等。
“哈……”孤獨缺驀然一笑,抬手舉起酒罈大口暢飲:“痛快!月不圓孤獨缺,孤是定孤枝的孤啦!”
砰。
半滿的酒罈被摔在地上粉碎。
殷十九衣袖一揚,右手多了一柄黑色並不反光的劍。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君還活著。
慕少艾:哎,腿短是罪!
但是看完傳承者,失眠了,乾脆提前發了……羽人你現場臉那麼肥,是11年之後不小心吃太多了嗎?
☆、蹤跡難尋
苦境很大。
據說苦境有一半的土地,被大海所分開。在海的另一邊,擁有與中原完全不同的人類、國家、習俗。甚至一度危害武林的嗜血者,老家也是來自海之極西。東渡大海,是東瀛日出島國。那比東瀛更遠的所在呢?
蝴蝶君的故鄉就來自那裡,乘船而回,趁著北風未歇,十數日後便能見到另一片廣闊無垠的大地。那處大地,有一處美麗的蝴蝶國……
船已備好,停靠在沙灘上。
公孫月依舊昏迷著。那縷光芒從她心口穿出,卻並未傷及臟腑分毫。後來蝴蝶君為了避免麻煩,乾脆將公孫月點暈了過去。
他現在與色無極站在一起,等待一個人。
“壞人有壞人的氣魄,規矩有規矩的眉角!殺手有殺手的角度,遊戲有遊戲的魅力……他!他他他!究竟會不會來……”
“唉……”色無極嘆了口氣。
陰川蝴蝶君一撩淺金色長髮,陰沉沉聲音帶著不耐:“北風這麼好,這麼長時間我與阿月仔早已去往大海去往我的國度!到底,還有多久~~~”
蝴蝶君忽而過來,又忽而過去,忽而在色無極跟前湊上一張臉,絮絮叨叨,各種表現:
“阿月仔想退隱!蝴蝶君不耐煩!阿月仔已等了許久許久~~那個人~~~還沒有來~~~”
這個人太吵了,讓睡在小舟上的公孫月難受地皺起眉。
“色無極你說說!到時候究竟想讓他怎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