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
趙寧樂長到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跟這麼多男人坐得這麼近。
蕭淵,溫若飛,李一揚三個人,此刻正彬彬有禮地站在她對面,客客氣氣地給她這個王妃請安。
趙寧樂忐忑地掐著自己的衣角,把那冰絲的料子揉皺成了一團。她看起來沒有怎麼動作,頭頂步搖上墜著的流蘇卻一直在晃個不停。
“……總之,王爺已經不在了,還請王妃節哀。”李一揚用他這輩子最溫柔的聲音小心翼翼通報了肅王的死訊,不出意料地看見眼前的女子瑟瑟縮縮地紅著眼眶,兔子一樣抱著自己的模樣。
“王妃不要害怕。”蕭淵開口勸道:“您是趙相的女兒,相爺為國為民鞠躬盡瘁,您也應當為國家社稷考慮。現在王爺謀反失敗已經伏誅,還望王妃協助我等掃平逆黨,才不負趙相爺的教誨。”
寧樂打了個寒顫。她嫁了個謀逆王爺,雖然不知情,但如果皇帝樂意,隨時可以誅她九族。只能聽從這幾位將軍的命令,或許還能挽回一二。
“諸位將軍……需要妾做什麼?”想到這裡,她強自鎮定下來,硬著頭皮問道。
蕭淵和李一揚都鬆了一口氣。溫若飛道:“我等接下來要護送王妃前往南寧關。這一路上,還請王妃秘不發喪,只稱王爺染了急病不能見人。到了南寧,我們會有人假扮王爺,王妃只需從旁做戲即可。”
“就是這些?”寧樂抹了一把香汗,放下心來。
“我們自然不會為難王妃。本來我等可以直接前往天帷關,調兵誅殺逆黨。只是前番派往南寧關的韓禹大人如今被逆黨軟禁無法脫身,我們才要去南寧演這一齣戲。”蕭淵有些歉意:“此行其實兇險,實在對不住王妃。”
寧樂聽見韓禹的名字,整個人像是被抽了一鞭子,顫聲道:“你說……韓禹……”
“是這樣,戶部主事韓禹之前奉皇命前往南寧關調查虛實……”李一揚還沒說完就被寧樂拽住了袖子:“他怎麼樣了?”
“王妃不要著急……”李一揚被寧樂尖利的指甲抓得手臂生疼:“韓大人只是被軟禁不得脫身……安全還是安全的……”
“王妃與韓大人有舊?”溫若飛有些奇怪。寧樂怎麼這麼激動?
寧樂自覺失態,勉強笑了笑,坐了回去:“沒有……只是有過一面之緣,承蒙韓大人相助罷了。”
溫若飛懷疑地和蕭淵對視了一眼,蕭淵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寫著:有□□。
“總之,我會盡力協助諸位營救韓大人的。”寧樂泛紅的美目中突然就多了一絲堅毅:“有何吩咐,妾一定照辦。”
“如此,就多謝王妃了。”蕭淵躬身,深深一揖到地。
“總算搞定了。”出了寧樂的帳篷,李一揚伸了個懶腰:“哎呀我要去補覺。咱們下午再出發罷。”
“我也要去休息了。”蕭淵從半夜起來幹著打打殺殺毀屍滅跡安撫人心的事兒,暫告一段落之後也覺得累。
“你等等,藥還沒換呢。”溫若飛提醒他:“你的燙傷還沒好,待會兒我幫你換了。”
“哦。”蕭淵笑了笑,聲音突然柔和了些許:“那就有勞你了……”
李一揚斜了一眼突然臉紅起來的溫若飛,“切”了一聲,扭頭就跑了。
蕭淵受傷雖然不重,但是傷口很多。大夏天的,他燒傷了還馬不停蹄地趕路,自然不可能好好養傷。且燒傷本來怕感染,夏日人出汗多,偏偏傷口還裹著繃帶,悶熱起來極容易惡化。溫若飛心疼地解開蕭淵身上一圈圈的繃帶,仔細地檢查每一寸傷口,確認每個都沒有被悶壞之後才用煮過的布巾蘸了鹽水,細細地擦洗起來。
脊背上傳來細密的刺痛,蕭淵坐在床沿,咬緊牙關,一言不發。溫若飛的動作極為輕柔,但鹽水到底是鹽水,碰到傷口哪有不疼的道理。
“痛不痛?”溫若飛感受著手指下緊繃的肌肉,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還好,你繼續。”蕭淵轉過臉衝他微微笑了笑。
“忍一忍就好了。”溫若飛湊過去在他臉上輕輕吻了一下:“乖乖的不要動。”
蕭淵閉上了眼睛:“那你快點。”
溫若飛竊笑,看著他微紅的耳根,心滿意足地仔細清理起來。蕭淵雖然比他大了好幾歲,在這種事情上卻意外地很單純,撩一下就能臉紅好半天。他甚至還有些後悔當年沒有多看點言情小說偶像劇補補課,要不然肯定能看見他很多特別可愛的樣子……
正在想入非非,手上一時間就沒了輕重,布巾猛一下按上去,蕭淵“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