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2 / 4)

映在執筆的少年臉上,將原本清俊的眉目襯得分外出色。

賈琮寫完一篇字,活動下有些發酸的手腕,捧起茶杯喝了一口,淺墨方上前回道:“明兒要穿的素色靴子取回來了,二爺可要試試麼?”琮二爺正長的時候,年頭才做的新靴如今便有些小了,明日是東府裡小蓉大奶奶出殯的日子,需得配素衣服的,可不得趕著再做一雙。

賈琮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將腳伸入靴筒裡。前生看過的紅樓分析中提到秦可卿大多會說身世成謎,她的結局金陵十二釵正冊中早已挑明瞭。想到書中“淫喪天香樓”的來由,再親眼看著賈珍哀痛逾恆,為治喪不遺餘力,又不免暗自嘆息。

正說著:“略大了一線,不必再改了,晚上用薄氈裁付墊子墊上。”便聽外面小丫頭的聲音道:“二爺,飛白在院門外,說有事回二爺呢。”

賈琮在大房行二,便稱“琮二爺”,偏生當年兄長賈璉出世時二房已生了長子賈珠,就按了大排行叫成“璉二爺”,然後二房又有一個“寶二爺”,於是現今榮國府中竟有了三個“二爺”。

當下賈琮出來,見素日跟他上學的小廝飛白上前請安:“我父親叫回二爺,二爺之前吩咐的東西都安排下了,只是……”賈琮見他猶疑,只淡淡一笑:“跟安大叔說不必擔心,到時候就知道。” 飛白應著去了。

這裡賈琮回身入內,因是明日要起大早,早早便吃了飯睡下,一夜無話。

次日天還未亮,賈琮便換上素服,跟著賈赦邢夫人過寧府去。但見燈明火彩,客送官迎,百般熱鬧自不用說。至天明吉時,六十四名青衣請靈,前面銘旌上大書:“誥封一等寧國公冢孫婦防護內廷紫禁道御前侍衛龍禁尉享強壽賈門秦氏宜人之靈柩。”一應執事陳設,皆系現趕新做出來的,一色光彩奪目。賈琮此時不過十來歲,年紀尚小,只跟在同輩的兄長後面,萬事不出頭就是。

走了一段之後忽又停下,就聽有人報是北靜郡王親來路奠,又說要見寶玉。賈琮與賈環緊挨著,似乎聽見有人輕輕“哼”了一聲。

掩樂停音過了北靜王儀仗,一路熱鬧到了鐵檻寺,法鼓金鐃,幢幡寶蓋,僧眾擺列路旁。然後另演佛事,重設香壇,安靈於內殿偏室之中,又有義女寶珠,安理寢室為伴。

至未時末方散盡了賓客,只留下幾個近親本族,要等做過三日道場方去的。那時王夫人知鳳姐必不能回家,便要帶了寶玉同進城去。那寶玉乍到郊外,那裡肯回去?只要跟著鳳姐,王夫人只得將他留下。

這邊賈琮一徑跟著邢夫人回到府裡,因是時辰已晚,邢夫人便命:“好生歇息,不必再過來了。”早有淺墨等人接著,到靜遠軒中。

一夜好睡,早起捏了青鹽擦過牙,小丫頭端了水來,賈琮想起之前吩咐的事情,草草洗過臉吃了幾塊點心便說上學裡去,他向來如此,淺墨等也不以為意。

方出院門,便見飛白立在一旁向裡探頭兒,臉上雖不見多少異色,那眼神分明透著古怪——賈琮心知肚明,擺手命他跟上。直到出了大門,方問:“安大叔回來了?”

那飛白看去老練,終究也只有十幾歲,說到底不過是個半大孩子,之前憋了許久已是難為,被賈琮一問,登時笑不可抑:“二爺真真本事!聽我父親說,他宿到半夜,聽著那邊廂轟地一聲,倒象平地起了個旱雷一般,地都晃了幾晃,震得耳朵響了半天才能聽見。他在外面張著的,房子塌了半邊,那棵老樹齊根斷成兩截,都快成了炭了,把裡外的人盡慌得不行,私下裡都說八成有誰做什麼虧心事,老天爺在警醒呢!淨虛老尼姑臉上沒有人顏色,連滾帶爬著,給菩薩磕了無數的頭。還有更好笑的,那小蓉大奶奶的兄弟,披著衣服從裡面跑出來,唬得臉色都變了,上夜的婆子說他拉著那個叫智慧的小尼姑,揹著人不知道在做什麼!”說著又“呸”了一口:“難怪二爺要生個法子鎮嚇他,就這也叫讀書人?他姐姐才出殯呢!要我說,二爺念及同窗的情份,一次也儘夠了,這種人沾多了晦氣!”

賈琮淡淡地道:“話說到這兒就罷了,以後不可再提,明白麼?”見飛白點頭,他輕輕吁了口氣,回頭向榮國府投去一抹幽深的視線,暗想:“王熙鳳,我只插手這一次。盼你好自為之……”

‘一從二令三人木’,‘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你說從來不信什麼陰司地獄報應,卻不知若有一日果真報應臨頭,你還會不會這麼跋扈張狂,橫行無忌?

這世道原就不公,金哥父母既是有意悔親,便不求賈家也會找著別的門路。但對於賈琮來說,要讓他明知道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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