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麼還袖手旁觀,他終究是做不到的。
前世讀紅樓,雖然裡面有幾個人物會讓他生出些複雜的感覺,但那畢竟是書,即使每每讓人沉醉其中,卻也不過掩卷一嘆而已。誰想一個不小心,打翻了師叔的雷火瓶,竟讓他到了這個書中的世界,身邊來來去去的,盡是曹老先生筆下的角色。
作者有話要說:
☆、2
此時的榮國府,還算得上是安富尊榮,鐘鳴鼎食之家。
這不是一本書,這是個真實的世界。這個世界裡有強權有弱小,有賈家今後註定的歸結。
救,還是不救?
剛來那幾天,他始終在這個問題上不停地糾結。
他想救,救他這一世的家人,雖說骨肉親緣淡薄,可既是佔了這個身體,就意味著也擔上了本屬於這個人的責任;他想幫幫那些如花年紀,玲瓏剔透的姑娘,至少逃脫那‘千紅一哭,萬豔同悲’的命運,可是,他能做什麼?這賈家,從上到下都還沉浸在一門兩國公的光環下,只知樂享奢華,更不提謀劃運籌,難道憑他一個側室所出的小孩子就能救得了的麼?便他出了聲,除了生母留下的寥寥幾個人手,其他又有誰會聽?他也想過索性放手不問,聽天由命,卻終究苦笑著搖了搖頭,還是狠不下心啊。
賈瑞病重的時候,他動用原身大半體已,悄悄給賈代儒送去兩支上好的野山參——在他看來,賈瑞對族嫂動了邪念的確欠人收拾,卻還罪不至死。
他承認,在被人耐心教了一年課之後,他做不到看著那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傷痛欲絕。
‘罷了,好歹他膽子不算大,貪色被人整得去了半條命,貪財也沒撈著多少,總比那王熙鳳、賈雨村之類的人強些!’
賈瑞算是撿回條小命,不過前陣子聽說有個跛腳的道人路過代儒家,道是:“這家裡必有人染了冤孽之症,卻不知怎地又消了許多?”說著連叫“奇怪”,一搖一晃地去了。
賈琮心裡“咯噔”一聲,只覺背後泛起絲絲涼氣——但凡讀過紅樓的,都知道這位是誰!
這要是找上門了怎麼辦?該不會把他當孤魂野鬼給收了去吧?!
要是師父師叔一起過來他或許還能有點底氣,現下麼,還是老實窩著比較好。
難不成要他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劇情一步步走下去?
其實對賈琮來說這樣反而穩妥,畢竟他年紀還小,便是賈家被抄時他頂多也就二十幾歲,憑著腦子裡記的東西,只要謹慎小心,求個安身立命,衣食溫飽想也不會太難。
罷了,但憑本心,量力而行吧。
做自已力所能及的事——象賈瑞這樣的小角色,救了想必也不會有什麼大不了的,神仙忙著呢,哪來的功夫管那麼多?至於那些‘神瑛侍者’、‘絳珠仙子’什麼的,只要不想著逆天改命,神仙應該也不會計較吧?
算起來,昨晚上那聲驚天大響,是他進入紅樓以來,下決心出手做的第一件事。
王熙鳳這個人物,應該是曹大大筆墨著力最多的主角之一。除了寶黛釵,就要數著她了。
潑辣、狠毒、貪婪、膽大妄為、口蜜腹劍、精明強幹……各種各樣的形容詞加在她頭上,但要叫賈琮看來,還有一條是少不了的——短視!
在這個女子以夫為天,以‘賢良淑德’作為行為標準的時代,卻有這樣一個女人,藉著丈夫的名義弄權營私,直至逼死人命,全不顧這會讓自已的丈夫,讓榮國府背上怎樣的惡名;大家族嫡長媳,最能讓她站穩身份的就是誕下男丁,她卻為將管家的權利牢牢抓住費心使力,不肯善加保養,導致懷孕六七個月的時候流產。
最讓賈琮搖頭的,是她為了對付尤二姐,命人唆使尤二姐原先的未婚夫到督察院狀告賈璉國孝家孝期間瞞親偷娶,把事情鬧大。可她也不想想,這種罪名是能往自己丈夫頭上安的麼?若是正好被賈家的對頭知道,藉機運作一番,只怕最後倒黴的不光賈璉一個,但凡沾著個“賈”字兒的,都別想落個好結果!
哪怕賈家真的是‘白玉為堂金作馬’,哪怕還有王史薛三家同氣連枝,也架不住她這麼折騰!
可偏偏這個女人,是賈璉的妻子,自己的嫂子。一想到這個,賈琮就忍不住鬱悶。真是……鬧心啊!
想到賈璉,又不禁暗地裡撇了撇嘴。
你說你一大男人,連自個兒老婆都壓不服,也真夠可以的。要是換到後世可能有人誇幾句新好丈夫,現在?只會被當個笑話講!還有,你媳婦叫人在外面放貸斂財,又打著你的牌子幹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