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3 / 4)

母便想留人,此刻哪裡還能提起?向賈赦使個眼風,陪著小心送至二門,轉身回到自己所居上房,已然是滿臉鐵青:“這是哪一處的,如此膽大妄為!”

早有人上前稟報:兩人都在寶玉處當差,一個是大丫頭晴雯,另一個是三等丫頭佳蕙——府裡的管事,吳新登家的女兒。

賈母臉色陰沉,眼光如釘子般盯著那兩個恨不能縮成一團的丫頭。王夫人聽見是侍候寶玉的人,早已惱得一腔邪火無處發作,見賈母半晌不語,咬著牙向地下道:“既是寶玉屋裡的,為何不在怡紅院,要跑到外頭來!這裡是你們到得了的地方兒麼!”

饒是晴雯膽子再大,此時也不禁打顫,勉力道:“原跟著寶二爺出來的,因見久不回去,才過來瞧瞧……實不敢冒犯的。”

“胡說!難道老太太這裡少了人侍候?往常寶玉出來的時候怎不見你們跟著?”王夫人氣往上撞,一口喝了回去,再看晴雯削肩細腰,蛾眉鳳眼,此時驚懼交加,卻未見十分失態,只面色蒼白,看著怯生生的,分外堪憐。

打量半晌,越看越覺得這眉眼似曾相識。猛然醒覺:可不就象了那林丫頭麼!隨又憶起去年看見的罵人一事,觸起前情,眯著眼冷笑一聲,轉向佳蕙:“吳新登的女孩兒?你老子娘都是好的,可惜生了這麼個女兒,幾輩子的老臉也顧不成了!”說著轉向賈母:“老太太,這兩個毛丫頭闖下這等禍事,若不嚴加處置,郡王駕前如何交代?”

賈母並不理會王夫人,寒聲道:“佳蕙,你且說說,到底做什麼來的?”

佳蕙跪趴在地上,早哭得滿臉是淚:“晴雯姐姐說,往日裡常聽寶二爺唸叨北靜王如何如何,今兒家裡也來了個王爺,必要見識一下。我原不敢的,晴雯姐姐硬拉了我來……”

賈母氣得險些仰倒:“荒唐荒唐!當朝郡王駕前,你們竟也如此放肆!”賈家如今正在背運的時候,安平郡王親身來訪,原是閤家光耀,這麼一來非但不能在人前主動提起,還要防著外頭將這事兒當成笑話談資。

榮國府開國功勳,百年鐘鼎,如今竟連家裡的小丫頭也管束不住,若是傳到外頭去,自己這張老臉哪裡還掛得住!

便連宮裡的娘娘,也要吃些掛落——當今友愛兄弟原是人盡皆知的,安平郡王降尊紆貴卻被府裡的下人衝撞,那些聞風便上的御史安肯放過!

一念及此,賈母直如生吞了只蒼蠅,吐又吐不出,咽更咽不得。

旁邊幾個管事媳婦子俱屏氣凝神,眼光交會間同樣不可思議:見識一下?把人家王爺當個稀罕物兒不成?可也太輕狂了些。莫說大觀園裡待不下去,便想留下來也難了。

大堂上一時鴉雀無聲,許久之後,賈母才開聲道:“琮哥兒說說,這事兒該當如何?”

賈琮一怔,上前一步道:“孫兒以為,既是寶二哥院裡的丫頭犯錯,還是叫寶二哥自行處置為妥。”說完,垂著頭又退了回去。

寶玉親眼看著晴雯二人被扔在地上,摔得鬢橫釵亂,惶惶不安,早已痛惜莫名,只礙著幾位長輩在上,哪裡敢開口求情。賈琮的話正中下懷,忙上前扯著賈母的胳膊:“老太太最慈悲的,她們必不敢了,便饒過這一遭兒罷。”

果然不出所料。看著賈母王夫人眼中瞬間閃過的失望,賈琮也只有暗自搖頭。

對主子們來說,家裡的下人用得再稱手稱心,也比不過自家的前程來得緊要。僕婢冒犯來客,落得是主人的臉面,如果這位客人身份尊貴,甚至足以左右主家日後的起落,那根本就是替主家招禍。

賈琮來了這些年,禮法之事也算得上是瞭然於心,要說他多放在心上,那也不至於。不管怎麼說,他都不可能像這個時代的人一般,將那些貴賤高低、尊卑上下看得有多重要。

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當你沒有能力去打破規則的時候,你就只能在規則許可的範圍之內行走。

規則代表著制約。

晴雯出挑不假,多少織補匠並能乾女工都不認得、不敢攬的雀金呢,她一個十幾歲的丫頭便能上手。賈母的評價是“這些丫頭的模樣爽利言談針線多不及他”,表示“將來只他還可以給寶玉使喚得”。

只是這樣一個‘風流靈巧’的丫環,怎地就生了那麼‘招人怨’的脾性?

有道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既然明知自己身居下賤,你又憑什麼心比天高?

一小半是天性,一大半是賈寶玉的放任,縱得她自恃過高,不知收斂,犯了眾怒。

原著裡寫的,賈琮聽人說起的,她得罪過的人著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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