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沒了,再去滬城也沒有意義了。三個人在下一站下了火車。
到郵局給親戚發了電報。買了回程的車票,惶惶然如喪家之犬一般迴轉回去。
快到家的時候,鍾掌櫃捋捋鬍鬚,道:“此行宏達表現不錯,再歷練歷練就能獨當一面了,我鍾家後繼有人啊。”
鍾宏達被誇得不好意思的笑笑,扯動唇角的傷口痛地咧嘴。
鍾掌櫃問他:“知道這樣做的目的嗎?”鍾宏達知道這是考驗他呢,謹慎道:“是不是因為小心駛得萬年船?”
他祖父和父親都滿意的頷首。鍾掌櫃再次慎重叮囑:“這件事關係重大,除我們三人之外,不能告訴任何人,記住了嗎?”
兩人點頭表示記住了。
祖孫三人回到老家,又如此這般表演一番。徹底坐實錢物丟失的事實。
卻說火車到了宿城站,一夥賊人隨著擁擠的人群出了火車站以後,馬上四散逃竄。
盜得的鐘家的那個藤箱子,由團伙的二號頭目鑽天豹和他的親信拎著。
到了僻靜處,鑽天豹找了塊石頭把藤箱上的鎖頭砸開,把錢拿出來,準備裝進事先準備好的麻袋裡。
等拿出來傻眼了。這一袋子哪裡是錢啊,分明是一捆草紙。
鑽天豹知道,他這是落入別人的圈套裡了。他倒是沒懷疑是鍾家祖孫三人坑他,想的是同夥裡有人坑他。
若是他們在車廂裡留了人手的話,就能猜到是鍾家的人設的局。
如今,他臉色鐵青的看著那一捆草紙,牙咬得咯吱咯吱的響。
讓他如此不淡定的原因是半年前團伙裡發生的一件事。當時他還是團伙裡的第四把交椅。
因為沒有扒竊的特長,就算是憑著心狠手辣,也有人不服他。尤其是二號、三號頭目的人,專門跟他過不去排擠他。
於是,他給團伙裡的二號和三號頭目設了個局。就是跟今天鍾家的人設的這個局類似的一個局。
找人扮成肥羊,帶著裝著草紙的箱子。他們一夥人得手後,這二人不放心錢放在別人身邊。他們兩人自己帶回去的。
回去以後,從箱子裡只拿出一捆草紙來。
大頭目在他的攛掇下,對兩個人上了家法。任兩人如何叫撞天屈,還是被三刀六個洞清理了門戶。
鑽天豹啐了一口痰,恨恨地想:奶奶個熊,給老子下套也不換個花樣,這不是明擺著告訴老子你們要算計老子嗎?
看到旁邊站著的親信,覺得這事已經不是秘密了想來不能善了。
有前頭監守自盜被清理門戶的先例在,這次他就是不死也得脫層皮。
這地界是沒法待了,得想辦法把以前藏了的錢想法子取出來。然後離開這裡遠走高飛。
就是可惜了這幾年在團伙裡混出的名頭。而且這條鐵路線,實在是發財的風水寶地。
不過跟性命比起來,還是保命要緊。
親信拉著衣袖蹭蹭鼻子,問他:“豹哥,咱們怎麼辦?”
鑽天豹抓抓臉,回答他:“先回去再說。”
親信也想起半年前的事情,心裡直打鼓,問他:“回去怎麼說,不會出事吧?”
鑽天豹裝模作樣的嘆口氣:“沒辦法,只能豹哥出點血,拿出些錢把這次的窟窿堵上了。咱們這回是讓人算計了,你回去可別說漏嘴啊。”
親信忙不迭的點頭,保證一定守口如瓶。
鑽天豹眯縫著老鼠眼,心裡陰測測的冷笑:誰特麼知道你是不是別派來的,只有死人才可靠、能守口如瓶,怨你自己命不濟,哥哥自身難保,就只能對不起你了。
鑽天豹長了一雙單眼皮的老鼠眼,眯縫著眼睛,顯得眼睛更小了。卻依然閃著幽光。
若是此時親信回頭看一眼的話,或許能看出他不懷好意來。
只可惜這人太過信任他,仍舊往前走著,絲毫沒有察覺死神已然降臨。
他們的老窩在海城,距離他們現在所在的宿城幾十裡地。
鑽天豹做事謹慎,每次得手後極少再坐火車原路返回,都是陸路靠腿著回去。
他若是做事不是這樣謹小慎微,當初營地被屠的時候也不能死裡逃生。
這次不算是得手,身上沒有贓物,坐火車回去也沒有風險。可他謀劃著要殺人滅口,還是走回去,這一路僻靜地方多,更容易找著機會下手。
月亮升起來的時候,兩人走到一處秫秫地中間的一塊墳地裡。
鑽天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