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品秩都不低,裡面的人多數都曾面過聖,當下齊齊的跪了一地山呼萬歲。
皇帝雖說心有不鬱,但還是命了眾人起身。
待眾人哺一起身,皇帝便劈頭蓋臉的問道:“聚福路的事你們知不知道。”
眾人雖然來時便已然略知今日之事,跟聚福路這個燙手的大山芋有關,此是聞言,還是都是一靜,垂眉低目俱都偷眼看向劉靜常。
劉靜常只能硬著頭皮說道:“臣等略知一二。”
皇帝的眉頭皺得更緊,說道:“即是知道,為何熟若無睹,任百姓堪受苦難?!”
劉靜常撲通一下又跪倒在地說道:“望聖上明察,聚福路中任何一案都是陳年舊案事牽部路府縣四衙,且其中好逸惡勞貪得無厭,不法刁民甚眾,其片面之詞不足為信。”
皇帝聽得心中更怒,啪的一下把手中的喬滿谷的那份案檔一下子摔到了劉靜常的面前,怒道:“那你說,這又是個什麼要的刁民所告。”
王靜常極少見皇帝發這麼大火,當下撿起了那份案檔極快的看了一遍,心中想好對詞,這才放下了卷宗說道:“此案人證物證犯人當堂供詞一應俱全,依大宋刑統審案訂罪,又依次報與府路部三衙,最後聖上親自御筆勾決,何錯之有?”
皇帝回視了火蓮一眼道:“你說!”
火蓮便把先前對皇帝所說的此案疑點一一道來。
王靜常聽罷仍是不慌不忙的說道:“餘大人所說似乎有理,只是宋刑統明令,審案官審案所依的是人證物證犯人供詞。而不是審案官的憑空推測與猜想。”
這話說的可謂是半點情面不留了,分明就是當著皇帝的面指責餘火蓮不過憑著自己的憑空推測猜想,便要推翻宋刑統的明令了。雖說他心中也明白餘火蓮的這席話,就是為皇帝而代言的,但是這麼宋刑統明令的一頂大帽子奪將下來,便是皇帝也沒法再說什麼了。
皇帝聽了眉頭略皺,王靜常抬出宋刑統這頂大帽子,這麼泰山壓頂般的慣降下來,也著實讓他吃不消,對方依宋刑統而行,也的確沒有什麼過錯,總不能讓他說不能依宋刑統而行吧。他知火蓮素有急智,當下向火蓮看去,讓他去駁王靜常的話。
火蓮冷眼相看,一見皇帝的臉色,便知他是被宋刑統這頂帽子壓的犯了難。父子二人目光相對,火蓮立知對方心意,當下開口說道:““食而不化,不知變通,審時度勢,結以實際,豈非尸位素餐。”
王靜常聽後臉上變色,說道:“朝庭大事,豈容宵小置言,望聖上親聖賢門臣,遠內庭小人。”
這話分明是說火蓮身為從七品護衛,屬皇帝內庭之內的下人,不配置言朝庭大事。
皇帝一聽這話臉上變色,竟在有人當著他的面說火蓮身份低賤,豈是他所能容。正待開言,卻不妨火蓮已是滿臉譏笑的說道:“舜發於畎畝之中,傅說舉於版築之中,膠鬲舉於魚鹽之中,管夷吾舉於士,孫叔敖舉於海,百里奚舉於市。王大人您身為聖賢門人,只是怕是尚未讀過這些聖賢之言吧!”
一句話直噎的王靜常面紅耳赤,無言以對,重文輕武,原是宋之一朝特例,以致武官一向被文臣所看不起,這當火蓮抬出了孟子之言,倒叫王靜常這些時時以聖賢門人自居的文臣駁不得,總不能說自家先賢亞聖所說不對吧,半天才憋出一句:“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火蓮微微一哂:“若在其位者,善謀其政,國外揚於威,民內安於生,又何容火蓮置言。”
王靜常只氣得險將一口鮮血吐出,一張豬肝般的紫臉,半天才憋出一句:“聖上欲將喪斯文乎?”
火蓮譏笑道:“王大人在這冤魂累累,積案如山的刑部之內,張口聖賢,閉口斯文,倒不怕有辱聖賢斯文?倒不如王大人跟聖上尋個恩典,調入禮部專事聖賢斯文,方不負大人這聖賢門第斯文之人。”
王靜常領教了餘火蓮的一張利口,哪裡還敢再開口,更何況六部之中,吏部專職百官升遷調動,為六部之最,刑部專事刑獄,在這刑律寬鬆民間富庶的年代,甚是來錢的一個衙門,豈是禮部那種清水衙門能比的。
皇帝見素來引經據典,威風不可的刑部尚書,這當被火蓮幾句話擠兌的張口難言,當真是暗爽在到內傷,面上不為所動的淡然開口:“還是先說案子吧!”
王靜常豈有聽不出皇帝之意,當下鬆了一口氣來,哪還敢接火蓮的話茬,當下老老實實的來看這個案檔。
可一且的猜測都只是猜測,若要推翻此案,卻非要真任實據不可,因為又是五年前的舊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