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你抱了過去,跟老姑姑說,這孩子挺可愛的,不如就留在宮裡好了。自那以後,你就被留在了宮中。”
劉永年說道:“從我有記憶起我就是在這宮裡長大,我覺得我的家就在這裡,可到了十一歲那年,我卻被送回到那個冷清清的劉府,又低又矮黑乎乎的房子,翠雲紙糊的窗子,連片明瓦都沒有。一個小破院子,種上幾顆凡花俗草,就說是花園了。上上下下不過幾十個下人,還說那裡才是我的家。從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想,為什麼我不是他的兒子,為什麼當初你不嫁給他。”
遂國夫人心中氣苦,一顆顆的淚掉了下來,從小娘便教她三從四德,她便牢牢的守著,在家她從父,自幼最常聽爹爹說的一句話便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是以當初她雖然喜歡的是那個“閒散”的皇室弟子,而不喜歡那個劉從德,並未此暗暗哭了一場又一場,卻還是乖乖的上了劉家的花轎。出嫁她從夫,雖然不喜歡劉從德,但她還是恪守婦道,孝敬公婆,禮順夫婿。夫妻雖說不恩愛甜美,倒也和睦,還生下了一個漂亮可愛白白胖胖的兒子。可好景不長劉從德得了急病一命嗚呼,大伯子一家又明裡暗裡的欺侮於她,爹爹也不肯幫她,若不是為了這個孩子,她幾次都想一死了之,可每次看到孩子白嫩嫩的臉上那可愛的笑臉,她還是硬捱了下來。院中的下人一個個的少了下來,屋裡一件件的東西送入當鋪,換得兒子一天天長大,沒過多久,太后聖壽,劉家的人要入宮賀壽,眼見著大房裡前多少天就張羅著入宮的賀禮,精雕的翡翠壽桃。她只能拿一幅自己匆匆忙忙間繡出的鳳嘯青松圖,寒酸之相自不必細言。所幸的是太后對大嫂的翡翠壽桃沒有多誇,對自己自己刺繡也沒有嫌棄,都只是笑道說了一句:有心了。最為幸運的是,那一日入宮的三位劉府的女眷都被皇帝封了夫人,賜了封地。這對別人來說,不過是錦上添花,可於她而言卻是雪中送炭,自此她不必再依著當東西來度日。她無數次的謝過皇恩的浩蕩,感激上蒼的垂憐。直到再後來,她才知道原來皇帝竟然是那個所謂閒散皇室子弟的“他”。兒子進了宮,她雖然覺得整個人都空了下來,可也明白,進了宮的孩子才有更好的前程,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機緣。
十一歲那年,兒子被送回了家中,她又是歡喜又是心疼,知道兒子從宮中出來,怕他難以習慣家中的一切,急急的換了廚子,給兒子房中添置一新。可沒想到最後的結果仍然是這樣,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三從四德,女誡她樣樣尊守。可為什麼要受到命運的捉弄,要有這樣的報應。
遠遠的看見有宮人前來,遂國夫人這才急忙收了淚。與劉永年一起出宮,打點了人前往刑部天牢。
待劉永年進了刑部之內,刑部的一名堂官見他來說道:“劉大人才來啊,等你多時了,跟我來吧!”劉永年哆哆嗦嗦的應了一聲是。一路前行,便見陰暗不見天日的牢內,盡是黴爛的腐味。刑訊室內各式各樣瀰漫著血腥味,帶著不知多少人汙血的刑具。而後一間間的監牢走過,卻見一個個蓬頭汙面目光呆滯的犯人呆在那裡。牢見爬著的老鼠蟑螂毫不畏人的爬來爬去,劉永年直嚇得兩腿發軟,本就痠痛難忍的雙腿更是走不動了,最後直嚇得兩腿一軟跌倒在了那裡。
那名堂官使了一個眼色,而後兩名獄卒駕著他,拖著他,繼續在天牢裡轉悠著。劉永年整個人先是嚇得面如土色,再後來整人褲子都溼了。最後終於兩眼一白暈死了過去。
三人見了,這才把劉永年又拖了出去,劉府的管家嚇得魂飛魄散,叫聲爺,趕了上去。那名堂官譏笑道:“就這麼點膽啊,他不過是嚇暈過去了。”劉府的官家這才緩過了口氣,連忙上前給三人塞了銀票。三人把銀票塞入了懷中,而後說道:“人你可以帶回去了。”那名管家大喜過望,原以為塞了銀票能讓人在裡面少受點罪就不錯了。沒想到而今卻讓把人帶走,千恩萬謝之後不忘謹慎問了句:“那什麼時候再來啊!”
一句話,三個人都樂了笑道:“還沒過癮啊,想來的話隨時都可以。反正今也沒逛完。”
管家聽出蹊蹺,連忙又塞了一張銀票問道:“我們家爺是什麼罪名?”
那名堂官說道:“這我們不知道,宮裡傳了聖上的口諭,說讓帶劉永年到天牢裡好好逛上一圈。別的我們不知道。”
那名管家千恩萬謝的背了劉永年出去。這一出去卻把遂國夫人嚇了個半死,還以為劉永年已經死了。
那名管家趕忙叫道:“老夫人,爺是被嚇暈過去了,咱們快回府吧!”
幾名家人這才趕緊手忙腳亂的把劉永年給塞到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