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靈四下看了一圈,而後對張嶧說道:“對不起,我沒想到會給你帶來這麼大的麻煩,以後我不會再來找你了。還有,這老虎沒死,只是中了迷藥,幾個時辰後就會醒來。照顧好你娘,我走了。”而後起身腳下一點身影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張嶧上次在皇宮裡見識了一回她那說走便走的風格,當下大叫道:“你去哪裡?”
可夜風寂寂,哪還有綠靈的迴音。
張嶧眼中發酸,也只能強忍了,回身扶起,還在緊緊抓著自己衣服的母親說道:“娘,我們回房去吧!”
自有人來收拾剩下的爛場子。李白陽上前對張山書說道:“妖孽已去,自此張大人可高枕無憂了。”眼下之意分明是想要紅包。
張山書吊著臉說道:“小老也已見識了李真人的高強法力。”而後轉頭對身邊的管家吩咐了一句。
那名管家立時去封了一個只裝了五兩銀子的大紅包。
張嶧把母親扶入房中。張夫人反擔心張嶧身上的傷。張嶧淡而一笑道:“不礙的,爹下手又不重,只是一點皮外傷。只是我得把今天那姑娘的來歷告訴娘,她不是什麼妖怪,她叫綠靈,是個苗疆姑娘,待孩兒真心實意,沒有半分相欺之處。”而後將和綠靈所相識以來的事一一告知老母,只是略去了所有相關無間道,以及皇宮之中伏擊嫡公主之事。
張夫人嗔道:“你這孩子,那你就該早點把這些都告訴娘啊!”
張嶧道:“之所以一直沒告訴爹孃,是因她是苗疆人,終有一日,是要離開這裡的,不想而今倒叫爹孃多累心了。”
張夫人嘆道:“既是如此,你也就收收心吧!這些烏七八糟的事傳出去,人家好人家誰還肯把女兒給你!”
張嶧沉默了一下而後輕鬆的一笑道:“就是沒這些事,人家好人家也斷定沒人肯把女兒給我這麼一個殘廢的,二孃和三娘不是一直都想把兩個弟弟過繼給娘嗎?三弟老實可靠,四弟聰明機伶,娘瞧著哪個喜歡,就收了吧!”
張夫人嘆道:“你素來也是個機靈的,我要真收了他們,那最少也要分你一半家業,我沒把話給他們回死,是想著讓他們爭去,咱們娘倆且清靜幾日,娘都這把年紀了,沒幾天日子好過了。”
張嶧看著一向老實沉默寡言的娘,說不出話來。
☆、憶當年展爹題丁香
長長的一個月的治喪期,火蓮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
九豔則在張貴妃的喪期過後,便啟程回自己的封國陳國去了。
張嶧對綠靈的下落也一籌莫展,半個月內,他茫然無緒的找了很多地方,不在藥堂,不在無間道總壇,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去找了,只是從餘火蓮那裡知道,綠靈還沒有去跟他辭行,應該還沒有回苗疆。想著自己終究是辜負了那個純情若水的苗家姑娘,張嶧心中甚不是個滋味。
那邊張嶧找不到綠靈,這邊鬼手對小狼的下落也還是一籌莫展。
看著鬼手在勞累不堪同時甚是自責憂心的樣子,反是火蓮出言安慰道:“看見沒,就綠靈那點心眼,她一心要躲,張嶧都找不到她。更何況是小狼,整個天下這麼大,這絕非朝夕之功,你也不用太過心急。”
午後,火蓮照例進宮。張貴妃喪期過後,餘火蓮不放心皇帝,仍是每日午後都要去陪皇帝一晌,倒也不一定都是在刻刻版,很多時候只是父子隨意說些家常話,或談論一些父子對朝政各自不同的見解。
鬼手陰沉著臉,伸手撫在懷中那本展顥的手扎之上。
火蓮正在陪皇帝在後院轉著,雖是冬日,但宮中景色仍是別有一翻風韻。就在這時,火蓮聽到三長一短的喜鵲鳴叫,知是總壇中有急事相稟,當下向皇帝說道:“火蓮出去一下。”
皇帝點頭,剛才的喜鵲叫聲,他也聽到了,知道是無間道在宮中的內奸相喚,所幸的是,而今的火蓮已不再對他謊言相欺。這對於此刻的他來說,當真是莫大的安慰。
火蓮轉過一座假山後,立時見一名侍衛對他回道:“稟宗主,香香姑娘大鬧總壇,被中使給扣了。”
火蓮頓時覺得一個頭有兩個大來,問道:“小岸不在總壇嗎?”
那名侍衛道:“張總護法去尋綠靈姑娘了。”
火蓮苦笑道:“一個個全都莫名其妙的,回總壇!”
那名侍衛問:“那皇上哪?”
火蓮頭也不回的說道:“回頭再說吧!”那名侍衛便也只能由他去了,偷眼向皇帝站處看去,見皇帝並沒有留意自己,趕緊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