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說道:“那你找別人刻去,我沒那麼多的閒功夫。一個刻板我就刻了三天,你要一整套,那我還不得天天呆在宮裡刻刻板啊!”
皇帝淡笑的說:“朕又沒要你一下子刻完,朕不急著要。這樣,你哪天下午有空就哪天來刻,怎麼樣?”
火蓮不由得呆住,皇帝這哪是要刻板,他分明是要自己時時進宮而已。一時間呆在了那裡說不出話來。
見他還在發呆,皇帝略有不滿的叫道:“火蓮,朕問你話呢!”
火蓮這才回過神來說道:“知道了,過兩天我把東西準備好了好帶進來。”
皇帝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說:“又發什麼呆呢,朕要刻刻板什麼東西不會準備,還要你帶。”
火蓮哦了一聲,卻沒說話。
皇帝皺眉道:“朕怎麼覺得你心神不寧的?出什麼事了嗎?”
火蓮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總覺得忘了一樣很重要的事一樣,可倒底是什麼事,我卻又想不起來。”
見他這幅樣子,皇帝心下大是憐惜說道:“你過來。”
火蓮走到皇帝的近前。
皇帝站起伸手輕撫一下他的額前的碎髮,而後拍在他的肩頭說道:“火蓮,你長大了。”
火蓮不解的嗯了一聲。
皇帝嘆了口氣給他細細解說:“看你以前,總是等出了事再去處理,就像鏢堂的事,你最開始你只覺得霹靂雷王是你最大的障礙,你處心積慮的殺了他之後才發現龐煜攪起的風浪其實比霹靂雷王所帶來的更大。剛剛處理完龐煜留下的這些事後,你就又發現因為霹靂雷王的倒下,給你帶來了更多的麻煩和殺戮,雖然朕把這件事交給了小岸,讓你能喘口氣,可你卻覺得是自己逃避了自己應有的責任,更放心不下這件事他們可能處理好,而且眼下的難得的閒暇更讓你有一種危機感,因為你不知道在什麼你看不見的地方,又有另一場禍亂正在醞釀,你怕有一天等他暴發了以後,就又是不可收拾的局面,是嗎?”
火蓮見自己心中隱隱約約的擔憂被皇帝一口說出,心頭莫名的鬆了一口氣,問道:“那我現在怎麼辦?”
皇帝莞爾一笑道:“這可不像你會說的話啊!”
火蓮頹然坐在皇帝書案下的臺階上,無力的說道:“從小到大,我一直都覺得我自己挺了不起的。這世上從沒什麼事能難的住我,對外之事,無論對方勢力有多硬,我也都無往不利。對內之事,無間道內從沒有人敢違逆於我。現在想來,一切都是我爹給我的,對外,我用的是爹的手下。對內,我用的是爹的威勢。而我自己其實什麼也不是。”
皇帝已是聽出了問題的所在,當下一笑,和他並肩坐在臺階上說道:“火蓮,我給你說個故事吧!”
火蓮說道:“什麼故事?”
皇帝說道:“一個孩子的故事,一個比你還小的孩子,他的爹死了,他家裡的人,個個都爭著想要當家作主,這個孩子就事事都聽自己的孃的,幫著自己的娘把所有想打他家主義的親戚和管家人都打跑了。然後這個孩子就乖乖的等著自己快快的長大,等著他的娘慢慢的老死,反正他的娘也就只有他一個孩子,這家產也給不了旁的人。等到那個孩子長到跟你差不多大的時候,這個孩子的娘死了,可這個孩子發現,家裡的人並不像以前聽他孃的話那樣聽自己的,於是這個從來都對他娘惟命是從的孩子就想了一個辦法,把他剛死了一天的娘身上的外衣給扒了下來。”
火蓮聽到這裡忍不住的啊了一聲。
看著火蓮那幅吃驚的樣子,皇帝卻是笑出聲來:“結果你猜怎樣?”
火蓮不語。
皇帝繼而說道:“那就是這家子人,從這以後,再沒有敢不聽這個孩子的話。”
皇帝依著火蓮說道:“你說這個孩子是不是很陰險很可怕?”
火蓮打了個冷顫說道:“我不知道。”
皇帝笑道:“你知道的,要不你幹嘛這麼害怕。”
火蓮沉默不語,他已然猜到了皇帝口中的那個孩子就是他自己,可一個人如果真的可以對生養自己的娘都這麼涼薄,又怎麼會對一個出生不過一個月就被仇人帶走,而後由仇人教養成人的兒子心存仁厚呢?可是,一年多來所聞所見,他的仁厚又不止是對自己,更是對身邊的每一個人,更是對不在身邊的天下百姓。只是對自己似乎格外又厚了那麼一點而已。
皇帝似是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似的,一笑之後淡然說道:“朕從大娘娘身上扒下的那件衣服叫天子袞服。”
火蓮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