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於溝壑,樹皮早已都被剝的乾乾淨淨了。包拯見此嘆道:“前來賑災的龐煜和知府秦文的奏摺都說上賴天恩,雖是大旱之年卻未有餓死一人之事,而今看來聖上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
於是便棄了車駕護衛,只與展昭公孫策,及四大護衛輕裝簡從趕往陳州。
施粥的曠地上,一個簡單搭起的草篷,裡面碼著一麻袋一麻袋的白米,十來個精壯的漢子守在哪裡,依著糧袋打盹。那草篷上一面大大的旗幟上面寫著柳氏粥場。外面乾裂的地面上或坐或躺聚滿了飢餓的老弱婦孺,竟是連一個年輕力壯的漢子也是無有。朝庭早有重兵把守各路要道,沒有官方路引,那是誰也出不得進不得,聚要把這飢餓都困在了這方乾旱的土地之上。是以這些家中早已斷糧無米的人家,只能守在這些粥棚前,等待著那一日兩餐的米粥,聊以續命。
包拯直看的暗自搖頭擔憂不已,如此這般年青力壯之人都已被各處拉走,便算來日降了雨,解了乾旱,那也只能是一片無人耕種的荒蕪。
包拯向一名老者問道:“請問老丈,為何這裡盡是一些老弱婦孺,那年輕的人都到哪裡去了?為何我一路行來,見到的只是這些私設的粥場,卻不見官府的繼場何在?”
那老者眯著一雙昏濁的老眼說道:“您是打外鄉來的吧,你有所不知,這裡莫說年輕力壯的男人,就是俊俏伶俐些的婦人也都尋活路去了,誰在這裡死困。說道官府,他們只曉得賣米賺錢,哪會開設粥場這等賠錢的買賣。”
包拯說:“可是朝庭各路俱有把守,他們又是怎麼出的去呢?”
那老者說:“不用出門去尋,東家都是讓人來這裡收人的,你看到粥棚裡的那些人了,他們也都不是從柳家來的,這柳家只是運來了米,到了這裡再尋人施粥,這等好事有誰不想搶著幹呢,都是擠破了頭的好差事啊!聽說這柳家是蘇州的大戶,家裡開著錢莊布莊絲園,了不得呢,這柳家就是外路人裡,最早前來開粥場舍粥,招人,買地……一看家裡的銀子就海著呢,不過也是千里搭敞篷。好不長久的!”從蘇州到陳州相聚千里之遙,這柳家為的又是什麼呢?包拯直覺得感到這背後的問題並不簡單。卻還是順著那老者的話問道:“為何?”
那老者嘆道:“不說別的,就只這柳家的大少爺,一看就不行,粥棚都開了一個多月了,他才拖著牛尾巴過來,說是也來招人,可你看看,能走動得了的,哪還在這困著,前兩天他還在這粥場領走兩個女娃子,一個十歲,一個才七歲,因為看上小的,連帶著老的都被他給接走了,作孽啊!”
包拯又問:“怎麼?他要那麼小的女孩子幹什麼?”
那老者白眼一翻說:“能幹什麼,這個柳大少爺,五歲起就會從家裡拿銀子去花柳之地尋快活了,你說他要那些孩子能幹什麼!”
就在這時,遠遠的過來一群人引起人們的一群騷動。那老者白眼一翻說:“那不,他來了。”
展昭看去,卻見領頭一人醬色彩蝶穿花織錦緞長衫,腰繫一根金絲纏玉掐牙帶,天絲青綢褲,一雙八寶聚福軟緞靴,手中拎一把泥金紙摺扇。在這一堆穿的破破爛爛的饑民中甚是扎眼,可再往臉上一看,一張青白色的臉上,兩撇八字眉下,一對桃花眼,鷹鉤鼻下兩片沒甚血色的薄嘴唇。叫人看的說不出的彆扭。他身後跟著的家丁倒是一色的皂布衣,雖說高低不等,卻也個個神清氣爽。
那人還未倒跟前,粥棚裡幾個人便齊齊起身,躬身叫道:“大少爺!”
大少爺斜著一雙桃花眼說道:“嘿!我說你們這群懶貨,叫你們來施粥,你們怎麼都坐這偷懶啊?”
粥棚裡一人起身說道:“回大少爺,粥已經施過了。”
大少爺斜著眼睛說:“你蒙誰呢,施過了,他們怎麼還不走?”
粥棚裡的人乾笑道:“這不是還等著下午的粥嗎?”
大少爺呵了一聲說:“可我看著他們怎麼一個個都有氣無力的樣子,該不是你們剋扣了他們吧!”
粥棚裡的人陪笑道:“大少爺說笑了,都是自家鄉親,我們又怎麼會剋扣他們。”
大少爺桃花眼一翻,怪笑道:“沒有就好,不然的話,本少爺可不饒你。”說罷雙眼在場中環視一週,就要離去。
這時邊上突然奔出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跑到他的面前跪下哭道:“大少爺,你救救我的娘吧!大少爺,求求你救救我娘吧!”
大少爺回頭看著粥棚裡的幾個人,怪笑道:“還說沒有剋扣,這不來了苦主了,瞧本少爺今怎麼拆你們的骨頭。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