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時間,如今兒子願意為家族考慮了是好事,只是……想到不能太過打擊兒子讓父子離心,他只是搖搖頭,說:“等過幾年你就懂了。與宮氏女交好表面上看雖無壞處,但錦兮千萬謹言慎行,切不可越雷池一步。”
得了衛青舟的警告,衛錦兮連連答應,長舒一口氣,心想:“就算我想與宮倩怎樣,那也要有那能力不是?父親也是可憐,被母親與皇帝舅舅矇蔽了這麼些年。只是,為了母親,我總也要再繼續裝下去。”
衛錦兮受傷不過三天,宮倩果然按捺不住親自過府來看望她了。聽她婢子杜鵑說,這丫頭為了來見她求了自家母親和三叔好久,甚至在三叔門口跪了兩個時辰才得了口令“只許偷偷過去”。
對於這位大小姐的情義,衛錦兮倒是從來沒懷疑過。她對宮倩的好,也越發出於真心。若不是兩家關係一向不好,或許她還真能和這軟糯的宮小姐成為好姐妹。
宮倩雖然是偷偷來了,男女避嫌卻還是要的。女子獨自進男子的房間自然不妥,可她又實在有些私心話想與她說。最後,只好讓侍從們都到院子裡去,她與衛錦兮坐在廳裡,開著門說話。
看著衛錦兮臉上的青紫,宮倩一陣心疼。她咬著唇,好半天才輕聲問出自己一早就想問得、卻因為害臊不敢問的問題:“錦兮哥哥,你喜歡倩兒麼?”
“誒?”衛錦兮吃驚地咧了下嘴,卻扯著嘴角生疼。她忙捂著臉,小心翼翼道:“你、怎麼突然這麼問?”
“你若歡喜,過幾年、哪怕家裡都反對,倩兒也要嫁給你。”宮倩說這話時眼神表情異常堅定,只是說完這話後就害羞地低下頭,“你若不喜歡,便當我什麼都沒說好了。”或許是在衛錦兮奮不顧身將她護在身下的時候,或許是在雍湖畔她對她笑的時候,又或許是更早前她牽著自己的手將她領到姑姑身邊的時候,她、宮倩便不顧理智地把心交出去了……
衛錦兮一怔,並不曾想到自己想要的結果這麼輕而易舉便得到了。她也是喜歡宮倩的,可是這種喜歡與愛無關。不然,她又怎麼會狠下心去利用?何況,她根本不能和宮倩在一起……
“此事,怕還須從長計議。”衛錦兮只好委婉地說。
“咱們還有好些年呢。”卻哪裡知道宮倩完全誤會了她的意思,“錦兮哥哥你且放心,倩兒不會一時衝動的。”
衛錦兮焦急,卻不知道該如何又能解釋清楚、又不傷宮倩的心。正當她準備咬牙坦白的時候,宮倩又說:“錦兮哥哥你可知道,金玉奴的孩子可頑皮呢,就和它們爹爹一樣。”
“這樣啊……”姑娘家都把話題岔開了,衛錦兮便再不能說什麼了。她閉了嘴,眼一閉決定順其自然。
“只是,你把他們爹爹……”宮倩粉紅著小臉,忍不住用手點了一下衛錦兮的鼻尖,“不過啊……錦兮哥哥你才是真的頑皮。”
衛錦兮尷尬地搔搔臉:“哪裡哪裡,我才幹不出長面羅漢那害臊的事情來。”
宮倩一怔,臉頰緋紅,許久才嗔道:“口無遮攔。”
衛錦兮這才意識到自己當著人家待字閨中的大姑娘說了什麼混帳話。只覺得雙頰都燒了起來,她卻越描越黑地解釋道:“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啊。”
回應她的是沉默。這讓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丞相公子越發心驚膽戰——她真的完全沒有想過宮倩會喜歡她!這嬌羞的樣子,讓她如何承受的起啊!
突然間、不,應該說這四年來,她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加思念那個莫名其妙亂髮脾氣的公主表姐。
柴秀最終用天凍不便行路的理由將歸期拖到了永和五年。
那一年,外出泰恩寺為孝純皇后守孝的稷和長公主終於回京了。大殷皇室歷來對民寬容,是以公主回京也不曾刻意清場。皇子王爺的倒是滿大街的走,但是公主卻很少見著。千載難逢,百姓都爭相在入宮的街口候著,縱然有士兵攔著、縱然要低頭下跪也阻攔不住他們為一睹長公主風采而激動的心情。長公主的馬車在盛大的儀仗最中,她坐在那足規格的馬車裡面一直不曾露面。直到儀仗過了朱雀大街,才隱約見著車簾子撩起,有人靠著那露出的小縫隙向外打望。不過滿地跪著的百姓並未能發覺,只覺得等了許久的心平靜下來,也開始自嘲:“這長公主,哪是說見就能真見著的?”
帝京還是如此熱鬧,而她,終究還是沒能逃離。跪拜在地的百姓,不知有幾人是真心喜愛她。可這回宮的儀仗,又何嘗不是另一種遊街示眾?她厭惡這種被當景兒觀賞的情狀。正當感慨,她有意無意地注意到那一晃而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