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趕他走,也有幾個人接受了他的傳單,他自信這些人會回來找他,他深信他們無法抵抗他身上的寧靜和快樂。
他穿過西港的巨大石拱門朝著拉瑪斯酒吧走去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想到這些年在拉瑪斯揮霍掉的時間,他不勝惶恐。他並不為自己的過去感到羞愧,因為勞埃德教導他不應該如此看待問題——過去只是向你揭示未來美好新生活的一個參照點。可歪呆依然後悔沒有儘早找到這份安寧與踏實。
他穿過馬路,在拉瑪斯酒吧門口停下。十分鐘裡,他只給一個酒吧的常客發出一張傳單,那人推門進去的時候好奇地盯了他一會兒。幾秒鐘後,門又被推開了,布萊恩和科林沖到大街上,身後跟著幾個年輕小夥。他們個個滿臉通紅,酒勁十足。
“你他媽的在這兒做什麼?”布萊恩吼道,一把抓住歪呆胸前的大衣,把他推到牆上。
“我只是……”
“他媽的閉嘴,你這小雜種。”科林叫著,“我們今天安葬了妹妹,這都是拜你和你那些狗朋友們所賜。你居然還敢在這兒傳教。”
“你把自己當作基督徒嗎?你殺了我妹妹,你個雜種。”布萊恩不停地把他往牆上頂。歪呆想掙脫,無奈對方力氣太大。
“我沒碰過她。”歪呆喊道,“不是我們乾的。”
“那他媽是誰幹的?只有你們在現場。”布萊恩怒吼著。他鬆開歪呆的大衣,舉起拳頭:“嚐嚐滋味如何,小子。”說完一記右勾拳打在歪呆臉頰上,緊接著又跟上一記左勾拳。歪呆兩腿一軟,他覺得自己的下半張臉快要掉到手心裡了。
這只是開始。猛然間,拳腳亂飛,無情地砸在他身上。鮮血、眼淚、鼻涕交織著從臉上淌下。時間彷彿凝結了,這讓身上的疼痛又加倍地痛苦難忍。他長大後從來沒打過架,這種赤裸裸的暴力讓他害怕極了。“上帝呀,上帝呀。”他抽泣著。
“上帝現在幫不了你,你這狗雜種。”有人喊著。
突然間,一切都停止了,四周一下子沉靜了。“發生什麼事了?”他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他抬起頭,一位女警員站在身前,身後是那一晚亞歷克斯找來求助的警員。那些打手也站在四周,手插口袋滿臉怒火。
“開開玩笑而已。”布萊恩?達夫說。
“這可不怎麼好玩,布萊恩。幸虧酒吧老闆腦子清醒報了警。”女警員一邊說,一邊俯身檢查歪呆的傷勢。歪呆艱難地從地上坐起來,咳出一口鮮血。“你就是湯姆?麥齊?”
“是。”他含糊地說。
“我叫輛救護車來。”她說。
“不。”歪呆掙扎著從地上爬起,搖搖晃晃地挺直了身板,“我沒事的,開開玩笑罷了。”他發現自己說話都很費力,彷彿剛做了下巴移植手術,還不知道怎樣運用新下巴。
“我看你的鼻子被打壞了,孩子。”男警員說。他叫什麼來著?莫頓?勞森?是叫勞森。
“沒事。我和醫生同住呢。”
“他是個醫科學生。”勞森說。
“我們用巡邏車送你回家。”女警員說,“我是警員霍格,這位是警員勞森。吉米你看著他好嗎?我去和那幾個混蛋聊聊。科林,布萊恩,過來。你們其他人,都散開。”他把科林和布萊恩帶到路邊。她有意選擇挨近勞森的地方,以便事態失控時勞森可以幫忙。
“這到底怎麼回事?”她厲聲問,“看看他的樣子。”
布萊恩一副醉態,渾身流汗,臉上肌肉鬆弛,目光呆滯,輕蔑地看了歪呆一眼。“打得還不夠。想知道發生什麼事,我們在做你們沒做的事情,因為你們是一幫什麼事都不會幹的廢物警察。”
“閉嘴,布萊恩。”科林呵斥道,他也只比弟弟清醒那麼一丁點,但出於本能,他不願意給自己惹麻煩,“瞧,我們很對不起,好了吧?情況只是稍微失控了點。”
“我敢說,他差點兒連命都沒了。”
“呃,他和他的那幫混賬朋友開始作惡就沒想過停下來。”布萊恩吵著說。突然,他的臉變形了,一股熱淚奪眶而出。“我可憐的妹妹,我的羅茜。即便對待一條狗也不會這樣。”
“你錯了,布萊恩。他們是證人,不是嫌疑犯。”賈尼絲不耐煩地說,“事發那天晚上我就告訴過你了。”
“這裡的人只有你才這麼想。”布萊恩說。
“你能不能閉嘴。”科林說。他轉向賈尼絲:“你是要逮捕我們,還是怎麼的?”
賈尼絲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們今天安葬了羅茜,我也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