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克倫南關上門,又坐了回去。他又仔細地觀察了一下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打量著他機靈的雙眼,削尖的鼻子,離譜的嘴唇。說實在的,連麥克倫南也不相信這種長相會吸引得了羅茜。她或許還在他提出非分要求的時候嘲笑過他,這些舉動可能都在歪呆的心底埋下了怨恨和復仇的種子,這些怨恨和復仇最終結出了謀殺的果子。“你和羅茜?達夫有多熟?”他問。
歪呆側過腦袋。“只是知道個名字。”
“你約她出去過嗎?”
歪呆哼了一聲。“你開玩笑吧。我還不至於那麼沒志氣。小地方出來的小家子姑娘,那不合我的口味。”
麥克倫南揚起眉毛。“什麼?你大老遠從柯科迪跑到聖安德魯斯就是為了來開闊眼界?聽著孩子,不管羅茜?達夫多麼的小家子氣,她現在已經死了。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說,不要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來評論她。”
歪呆與麥克倫南對視了一眼。“我的意思是我們幾個的生活與她完全不同。要不是我們碰巧撞上她的屍體,你們的調查根本不會牽扯到我們幾個。老實說,如果你們能做的僅是把我們當作嫌疑犯的話,那你們真是對不起‘警探’這個稱呼。”
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一般情況下,麥克倫南希望雙方在審訊過程中都抬高各自的“籌碼”,這樣就能套出對方的一些“言外”之意。他感到眼前的這個小夥子正刻意用自己的傲慢掩飾著什麼。也許這些東西無關痛癢,但也可能會是破案的關鍵。儘管他再三逼問會帶來棘手的麻煩,但他依然忍不住要進行下去,儘管只是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跟我說說派對的情況。”
歪呆眼珠往上一翻。“正好,我就覺得你沒收到過多少派對邀請函。程式是這樣的:男女聚在一座房子或一間公寓裡,喝點小酒,伴著音樂跳舞,有時候弄出點樂子來,有時候直接睡了,然後大家各自回家。今晚就是後一種情況。”
“有時候還要被人整一下。”麥克倫南語氣和緩地說,不讓那年輕人的冷嘲熱諷惹火自己。
“你在場的話就不會,我敢打賭。”歪呆露出充滿鄙視的笑。
“你今晚被整了嗎?”
“看見了吧,你開始給我設套了。”
“你今晚和誰在一起?”
歪呆想了想:“你看啊,我不記得了。我和同伴們一起到的,也和同伴們一起走的。在這之間嗎?我想我不記得了。不過聽你的口氣,好像我中途溜走殺了人。你完全盯錯了人。你應該直接問我在哪裡,我會直接回答你的。我整晚都待在客廳裡,只是中間上樓去了趟廁所。”
“你的那些同伴呢,他們在哪裡?”
“我一點都不知道,我不是他們的保姆。”
麥克倫南立即注意到了歪呆和西格蒙德?馬爾基維茨相同的措辭。
“但是你們會彼此照料,不是嗎?”
“你可不會懂朋友之間會為對方做什麼。”歪呆譏諷道。
“因此你們也會為對方說謊?”
“啊哈,多有意思的問題啊。在羅茜?達夫的事情上,我們沒必要為彼此撒謊。因為我們沒做過什麼需要對別人撒謊的事。”歪呆揉了揉太陽穴,睏意像是深深長在骨頭裡的一陣奇癢。“我們只是運氣不好罷了,就這麼回事。”
“告訴我怎麼回事。”
“亞歷克斯和我正在打鬧,在雪地裡推推搡搡。他順勢跑上山坡,然後身子不穩絆了一下,摔倒了,接著他就大聲喊我們趕緊上去。”一時間,歪呆的自大不見了,他看上去年輕了。“我們發現了她。基吉試過了……但他沒辦法救活她。”他彈掉褲腿上的一點泥斑。“我可以走了嗎?”
“你在那兒沒有碰到別人?或者在去那裡的路上有沒有碰到?”
歪呆搖搖頭,“沒有。瘋狂的兇手一定沿著另一條路逃跑了。”他又恢復了原來的防衛姿態,麥克倫南也看出再想套出任何資訊的努力都是徒勞。但他還有時間,他想一定還有別的方法攻破湯姆?麥齊的防線,他要做的只是找到這種方法。
賈尼絲?霍格跟著伊恩?肖穿過停車場。在開車回警局的路上,他倆沒有說話,比較達夫一家的悲慘命運,他們對各自的生活或多或少都感到一些寬慰。肖推開警局溫暖的大門時,賈尼絲追上他說:“我很想知道羅茜為什麼不願意告訴她媽媽她在和誰約會。”
肖聳著肩說:“或許他哥哥說得對,那是個已婚男人。”
“但如果她自己的話是真的呢?如果不是已婚男人呢?她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