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注意到了。他有些壓抑,話說得相當少。”
“可能是因為他最近很少碰酒精和毒品吧。”基吉挖苦地說。
“可他甚至都不再耍脾氣了,這一點最明顯。你瞭解歪呆的,他只要覺得有人和他過不去,就會爆發。但他最近一直埋著頭,被店長訓的時候也不頂嘴,只是站在那兒聽著,然後照他們的意思幹活。你覺得是羅茜的事影響了他嗎?”
基吉聳聳肩:“可能是。他當時沒當回事,但之後腦子就有些錯亂了。跟你說實話吧,自從麥克倫南來問過話之後,我就沒和歪呆說過幾句話。”
“我只在上班的時候見過他。只要我們一下班,他就不見了人影。他甚至都不同我和蒙德去喝咖啡了。”
基吉扮了個鬼臉:“蒙德還有時間喝咖啡,我很吃驚。”
“饒了他吧,這是他放鬆的方式。他能搞上個姑娘,就不會老想著謀殺案了。所以他才來者不拒。”亞歷克斯咧著嘴,笑著補充說。
他們穿過馬路,沿著短短的威密斯菲爾德街走向市鎮廣場。他們走下通往市政大樓門前空地的寬闊石階時,離十二點還差十分鐘。已經有好幾幫年輕人聚在那兒喝酒了。亞歷克斯四處看了一下,尋找其他兩位夥伴。
“在那兒呢,通向郵局的那個路口。”基吉說,“蒙德把新女朋友也帶來了,哦,還有琳也來了。”他朝左邊一指,然後走了過去。
相互打過招呼後,大家都覺得歪呆是來不了了。亞歷克斯發現琳已經長大了,不再是個孩子了。精巧的五官和烏黑的鬈髮,讓她看上去像是女版的蒙德。然而奇怪的是,在蒙德臉上是缺點的在琳的臉上反倒成了優點,在她身上找不到一點兒弱不禁風的感覺。“最近怎麼樣?”亞歷克斯說。這話聽上去不像個問題,但是,亞歷克斯不想讓人覺得聽上去像是在和十五歲女孩搭訕。
“很好。聖誕節你過得好嗎?”
“還不錯。”他扮了個鬼臉,“很難不去想……你知道的。”
“我明白,我也很難不想她。我一直在想她的家人會怎樣。可能在她被殺的時候,他們已經為她買好了聖誕禮物。這些禮物留在家裡,會讓他們時時睹物思人。”
“我覺得每樣東西都會讓他們睹物思人。來吧,我們談點別的。你在學校裡表現怎麼樣?”
她的臉色變了。他意識到,她不想提及兩人之間的年齡差距。“嗯,我已經過了普通級考試,接下來就是高階考試了,我已經等不及要考完所有的考試,然後重新開始我的生活。”
“你知道你將來要做什麼嗎?”亞歷克斯問。
“愛丁堡藝術學院。我要考個美術學位,然後去倫敦上考陶爾德學院,學習圖畫修復術。”
她的自信讓人欽佩,亞歷克斯想自己也有這樣的自信嗎?他基本已經轉入了藝術史的研究,因為對自己畫家的天賦沒有自信。他輕聲吹了一記口哨:“要學七年,不小的獻身啊。”
“這是我想做的,所以必須要付出。”
“你為什麼想修復圖畫呢?”他真的感到好奇。
“它讓我著迷。首先是研究分析,其次是藉助科學手段,然後你必須與藝術家保持一致,還原他們想要表現給觀眾的東西。這太刺激了,亞歷克斯。”
亞歷克斯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見夥伴們喊了一聲:“他來了。”
亞歷克斯轉過身,看見歪呆的身影出現在灰色的角塔式郡法院門口,兩條胳膊折斷了似的左搖右晃,像長在稻草人身上一樣。他一邊跑向夥伴,一邊激動地大喊。亞歷克斯抬頭看了看鐘塔,還差一分鐘了。
歪呆加入了大夥,擁抱每個人,咧嘴笑著。“這太愚蠢了,我已經是個大人了,我爸爸居然還想在除夕夜阻止我同朋友們歡聚。這算什麼事呢?”他搖了搖頭,“如果他把我趕出家門,那我可以和你睡一張床吧,亞歷克斯?”
亞歷克斯在他肩頭捶了一拳:“怎麼會不可以呢?我習慣了你那討厭的鼾聲。”
“安靜了,大家。”喧鬧中傳來基吉的聲音,“要敲鐘了。”
大夥瞬間安靜了下來,尖著耳朵聽基吉的電晶體收音機裡傳來的敲鐘聲。鐘聲響起的時候,“柯科迪四俊”看著彼此,他們舉起的手臂彷彿是被同一根線扯著,當第十二下鐘聲響起時,他們互相抓著手齊聲高喊:“新年快樂!”亞歷克斯感到夥伴們情緒激動,幾近哽咽,他自己也是如此。
接著他們各自分開,高潮就此過去。亞歷克斯轉過身在琳的嘴唇上留下純真的一吻。“新年快樂